之中的明德帝,炮火一声,血肉躯壳都被碾成碎块。

这个结局并不奇怪,明德帝开了什么样的头,就以什么样的尾当结局。

世间诸事,仿佛从来没有公平,可是公平又总在不经意之间以微妙而有些荒诞的模样出现。

在处理掉明德帝之后,本该当仁不让的成为下一任的皇帝。结果等他下了大船,进入陪都,志得意满地一回头,透露出要登基,大臣们应该开始请让的时候,却愕然发现本来应该全支持他的大臣就在这炮击中的短短时间里头,被他的众位兄弟给瓜分去了好大一块,而至于究竟谁该当下一任的皇帝,这些兄弟在小小的陪都之中,和他掐得死去活来。

在知道这一件事之时,乃至之后,几乎无时无刻地,他都在愤懑地想着:现在江山倾覆只在朝夕,可叹这些猪狗之辈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争权夺位上了!

这样的念头毫不出奇。

因为如果有一个人能用肉眼直接看见旁人的想法,他就会发现已死的明德帝妃,已死的明德帝的其他皇,这些所有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的念头,都与相差无几。

可见一株大树,如果真的从根系腐烂了,那么再有外力如何施救,也是无法救活的。

如宁王如谢惠梅之辈,究竟也是不多的。

明德十年十月初一,从明德帝上位之后,就开始在大陆各处烧灼的战火终于歇下来了。

这一年,邵劲已经南征北战足足六年。

这一年,早前风光的红日军早就风流云散,如雨后春笋冒出的个个或大或小的军阀不是归顺了就是被消灭了。

这一年,邵劲挟着整个大陆都不敢掠起锋芒的队伍,带着他的妻,他的亲人,堂而皇之地入主了京师,就如同六年前他在这个城门之下对她发出的誓言:

“总有一天,我要将这天下也送给你。”

“我要你再不悲伤,再不害怕,再不被人或事伤害,再不因为任何——任何的东西——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难过。”

他这时尚且还不到而立之年,骑着马与徐善然并肩策马入京中的时候,侧脸一望,就看见自己妻仿佛越见娇艳的容貌。

徐善然很快感觉到了邵劲的目光,转头冲他宛然一笑。

那张本就绝美的容貌在这一时刻真正钟天地之灵秀。

不管是自然界的风沙还是人为的杀戮,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似乎都并不能将其摧折。

很早很早的时候,邵劲就想着,我的妻有牡丹的雍容,也有冬梅的傲骨。

他嘿嘿一笑,不忌讳任何人,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柔荑。

他看着对方,念头如同被拨乱了的钟摆一样来回乱晃着,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孩身上,想着自己应该生一个女儿,一个儿,不对,两个女儿,两个儿?也不对,应该——

他没有想出具体的情况,就轻而易举地将其放弃了。

又想到了等一个月后的登基和大婚。

他一开始想着自己穿着九龙的黄袍,徐善然穿着九凤的凤袍站在一起,然后念头突地一岔,想到了自己穿着西装,徐善然穿着洁白的婚纱……呃,画风好像有点不对,都回古代了就不要崇洋媚外了!!

总之他们进了京城,进入已经紧急修缮过的宫殿中安顿下来。

跟着邵劲的将军和大臣虽然还没有裂土封侯,但已经在朝班上各列各位,也算是只差了一个名分了。

于是为了定鼎名分,也为了江山稳固,他们就开始上疏建议,邵劲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邵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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