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三天三夜不吃饭,柏翠却不行。

柏翠见他不动,挑了挑眉,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

阿飞只道:“这是给你的,我不要。”

这死脑筋的小子!

她简直已要笑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又披上了外衫,径直走出门去了,阿飞眯着眼看了她片刻,还是带上了剑,跟在了她的后头。

柏翠直奔厨房。

大半夜的,厨房里自是没人,阿飞是把厨子从被窝里拽出来,让他去弄点东西的。

任谁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都绝不会有好心情的,这大师傅本欲发作,看着阿飞冰锥似得眼睛,却又实在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采取糊弄大法,随便打了个鸡蛋,蒸了个白天剩下的油饼。

就这,阿飞都是给了钱的。

阿飞好糊弄,柏翠却一点儿都不好糊弄的。

她出来的很快,大师傅正在涮锅,还没来得及走掉,柏翠直接把他堵在厨房里了。

她把那块宝石丢给了大师傅,双手抱胸,懒洋洋道:“炒点好菜来吧。”

然后,他们就得到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对于一个浑身绫罗、满头珠翠的人来说,这事情实在好解决的很。

难解决的是阿飞这小子。

他明明一天没吃东西了,竟还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羔羊肉,冷冷道:“这是你的,我吃不起。”

柏翠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笑意盈盈:“难道我不能请你吃?”

阿飞冷冷道:“不能。”

柏翠挑眉:“为什么?”

阿飞道:“因为我吃不起。”

柏翠噗嗤一声笑了。

她突然发现,这个少年人在冷硬之中,竟还很天真。

如此天真,可不适合这样污浊、暗藏刀锋的人世间。

她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柏翠微笑道:“那我能不能雇你?”

阿飞抬眸,与她对视。

柏翠笑道:“你瞧,我现在仇家这么多,不正是在请你当我的保镖?既然你已是我的保镖,雇主包你的饭,这难道不正常?”

阿飞的眸光闪了闪。

他其实不是一天没吃,他日夜不停歇的赶路,来了这北国小镇之后,几乎是立刻埋伏在了路边,等到了那几个要追杀柏翠的人,马不停蹄地又赶去了山上。

若算起来,他大概已两日没有吃东西了。

他可以忍受饥饿,但饥饿的感觉自然是不好受的。

面前的姑娘笑意盈盈,说出的话也让人无从拒绝。

阿飞还是不动,习惯性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柏翠笑了。

她走过来,便去拉阿飞的手,阿飞的手指蜷了蜷,默默地移开了两寸,也不看她,也不叫她拉住。

一个这样的少年,总是无声的、冷硬的去拒绝别人,脸皮若是薄一点的女孩子,早就羞得不要再理他了。

可柏翠是什么人,一个没心没肺的青蛇娘子,难道还能怕人不成?

她勾起嘴角,手上动作简直像是蛇吃人一样,蹭的一下就抓住了阿飞的手。

阿飞的手骨节分明,手掌上覆有一层厚茧。

这厚茧,自然是练剑的时候留下的,是本光洁的皮肤,被剑柄磨出血泡、血泡又破碎,继续磨,一层一层的伤口最终化作的,茧能保护手不在受到伤害。

柏翠的手自然比剑柄要柔软上很多。

不仅柔软,而且像是没有骨头,像是一条小蛇,瞬间缠住他的手。

他的身子都猛地一震,小臂肌肉狰狞收紧,迸出青筋,好似蓄势待发,要暴起伤人一样。

可他竟一言不发,真的被她牵着手,坐在了桌边。

这美艳又毒辣的女人,亲自舀了一碗热乎乎的羊汤,放在了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