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因为秦寂的监督，在离开归元宗的时候，辰星还是学会了如何控制水中的灵气，这对于一条幼龙而言，已经很是难得了。
可是秦寂像是发现了辰星修炼上的天赋，开始要求她每日练剑打坐，就连小宝都没逃脱被训练的命运，秦寂对于小宝的要求并不高，他希望小宝打不过起码能跑掉。
辰星为了让秦寂知道自己的辛苦，还特意把传承中幼年龙的成长记录整理成玉简给秦寂看，记录中的幼龙别说修炼了，不闯祸就是龙族中最乖的宝宝了，辰星还偷偷在里面添了些龙族的喜好，比如喜欢华服美食、奢侈享乐，可架不住秦寂是个冷石心肠的剑修，看完以后毫不留情地说道：“等你有能力回到族中，再去考虑喜好的事情，现在去练剑。”
在那一刻，辰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在睡梦中她都能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归元宗为弟子准备的灵舟很大，不仅每位弟子都有房间，还有专门的炼药房、炼器房和练武场，这方便了归元宗的弟子，却苦了辰星，她再也不是原来那条快乐的小龙了。
在离开灵峰后，辰星除了练剑的时候都一直保持着小蛇的模样，如今归元宗的弟子都知道秦寂对自己的灵宠很好，不仅喂她吃了化形丹，让她可以提前化形，还会亲自去教她练剑。
至于为什么秦寂会契约一条看起来修为低微的灵蛇，不少弟子私下讨论过，基于对秦寂的崇拜和信任，得出的结论这肯定不是一条普通的灵蛇，说不得是有上古神兽血脉的。
偶尔听到弟子讨论的秦寂沉默的换了个方向，倒是辰星听完又精神了些，从秦寂的衣领把头伸出来，说道：“哇，他们差点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秦寂没有搭理辰星。
辰星却喋喋不休了起来，丝毫没有刚才从修炼室出来时好似一条废蛇的模样：“是不是我表现的太优秀了，他们才会这样怀疑？秦寂你说我要不要表现的再平庸一些，比如我们把每天的修炼缩短到一个时辰？”
秦寂按照约定带着辰星走到灵舟的最高处，闻言说道：“你既然还有余力讨价还价，不如明日再加出剑一千次。”
辰星的头顿时耷拉下来，好似一条死蛇般挂在秦寂的肩膀上：“嘤。”
秦寂登上最高处，站在灵舟的边缘，看着外面的云海。
辰星虽然会在平时哭唧唧的叫苦嫌累，可是在修炼的时候却会很认真的完成，哪怕受伤了在完成修炼任务之前也不会吭声。
只是一等结束，就开始各种嗷嗷叫抱着伤处哭诉，有些伤口眼见就要愈合了，她也要认真给自己上一层药，晚上睡觉前必须给自己涂上厚厚一层灵药，第二天早上醒来还要仔细检查一下确保不会留下任何伤痕才肯罢休。
每当这个时候，秦寂就想到自己初次见到的那条伤痕累累的龙魂，再看身边这条娇气爱美怕疼的小龙，他就忍不住对辰星更严厉几分，他希望辰星在遇到上辈子害死她的人时，能够为自己报仇。
秦寂不知道为什么辰星还没破壳就被龙族留在这个小世界，却不希望她落得上辈子那种尸骨无存的下场，龙就该是骄傲的在空中飞翔的。
“呜！快、快回去。”
哆哆嗦嗦带着哭腔的声音唤回了秦寂的思绪，他问道：“怎么了？”
辰星把头缩回了秦寂的衣领里，身体下意识地缠着秦寂的脖颈，把自己固定在秦寂的身上。
若非秦寂已经熟悉了辰星的气息，在被缠上脖颈的瞬间他就要出手了，可就算如此，秦寂依旧蹙眉，强忍着把辰星拽下来扔到一旁的本能，沉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辰星是真的要哭了，只是感受着秦寂的体温，倒是安心了些：“太、太高了，我害怕、好晕呜呜。”
秦寂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沉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下索性往下层走去，直到回了房间，他才说道：“好了。”
辰星先是睁开一只眼确定了周围的环境，这才把另一只眼也睁开，用脑袋抵着秦寂的脖子：“呜。”
秦寂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下来。”
辰星动了下，更委屈了：“呜，我没力气。”
秦寂感觉到疲惫，他把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辰星熟练地滚了上去，整条身体软软的耷拉在秦寂的手掌上，秦寂把她放回圆垫上，看着精神不太好的辰星，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相信：“你怕高？”
辰星盘着身体：“我、我刚才就看了眼下面，就感觉到头晕，还差点往下栽去，太可怕了，只要一想万一摔下去，我肯定会成肉泥的就浑身无力动不了。”
一条龙怕高？
秦寂看着辰星：“你前几日……”
话还没说完，秦寂自己就停了下来，自从灵舟升空后，辰星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吃饭睡觉，屋中虽然有窗户，却也看不到灵舟下面的，今天也是辰星提前完成了修炼任务，秦寂才会按照前两天的约定带她去最高处欣赏风景的。
辰星已经缓过来了，生无可恋地摊在圆垫上，尾巴来回拨弄着周围的灵珠，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哦，不对，我现在没有脚。”
秦寂：“……”
什么龙骄傲的飞翔在空中，算了吧，这是一条怕高的龙，这种在龙族中也算是异类吧？
秦寂坐在了椅子上，平常这个时间，他都该去打坐了，可是这会却不想动：“有什么是你不怕的吗？”
辰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上天不行，那下海？不、不行。”
只要一想到深深寂静地海底，辰星都感觉到要窒息了。
土里？
更不行，更压抑窒息。
辰星看向秦寂，很快地给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以后我们不飞太高，不下太深的水，就可以了。”
秦寂觉得不太可以，可是对上辰星期待的眼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说到底他就不该对一条心智不全的龙抱有期待的。
通池是有归元宗驻地的，秦寂带着众人下了灵舟，就把灵舟收了起来。
驻地的管事早就做好准备，引着秦寂等人往里面走去，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两日，到时候和其他门派弟子一并前往绝灵荒漠，这两日你们也可以随处逛逛，有些散修手上的东西倒是不错，不过也要你们识货，只要交易完成，就算被骗了也没人会帮你们撑腰。”
辰星好奇地偷偷从秦寂的衣领伸出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听了管事的话，有些兴奋地动了动尾巴，通池这么刺激的吗？
管事提醒道：“尽量不要出城，离开驻地也多人同行，不要单独行动，别以为只有绝灵荒漠才危险，在这里每天都有修士不明不白的死去。”
辰星抖了抖，传音给秦寂：“通池这么乱的吗？归元宗都不管的吗？他们连归元宗的弟子都敢下杀手吗？”
秦寂发现了，在关系到自己安全的时候，辰星就变得很聪明和敏锐了：“来这里的弟子身上都有保命的法宝或者丹药，只要有足够利益的诱惑，在那些人眼中也算是众生平等了。”
说这些的事情，秦寂并没有传音，不单单是说给辰星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
众弟子恭声说道：“是。”
辰星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秦寂休息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在确定没有外人后，辰星就变回了人的模样，她还从灵兽袋中把小宝放了出来。
小宝抖了抖身上的毛，在四周嗅了嗅：“这里好贫瘠，我不喜欢。”
辰星这次没有穿最喜欢的红色鲛绡华服，换了一身归元宗的弟子服，身上连一件显眼的宝贝都没有。
秦寂已经猜到辰星的想法了，这还真是深知保命之道，如果不是他看着辰星破壳的，都要觉得辰星在成长的道路上是不是被害了很多次才有了这样的戒心。
辰星赞同地点头，她也很不喜欢这里。
小宝和辰星对视一眼，都长长叹了口气。
秦寂已经进屋了，辰星和小宝只能跟在后面。
屋中的布置自然不差，只是这里不仅灵气弱还很热，辰星进屋后就掏出自己的圆垫趴在上面，她还很有爱的让垫子变大了不少，问道：“秦寂，你要凉快一下吗？”
秦寂拒绝了辰星，在旁边开始打坐，说道：“会让门内弟子提前到这里，是为了适应环境。”
灵脉虽然珍贵，可是以归元宗的实力完全可以移了灵脉再布置一个大型聚灵阵，让在驻地的弟子们过的舒舒服服的，在最初的时候，各大门派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可是当弟子离开通池到了绝灵荒漠，修士们根本无法适应，在和魔族的交战中死伤无数。
辰星听懂了秦寂的意思，她有些依恋的蹭了蹭自己冬暖夏凉灵气充裕的垫子：“嘤。”
哪怕不情愿，还是乖乖把圆垫收了起来，换了个普通的蒲团出来。
小宝趴在蒲团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人修的日子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