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十分头疼。

每次朱元璋和徐达等人凑一起, 立刻话题就会歪到不知道哪去, 唠叨许久才会说回正事。所以从他加入朱元璋的队伍后,就时常承担起提醒“别废话,先说正事”的角色。

朱元璋干咳一声,道:“看来标儿在安南干得不错啊。我都想去看看,标儿已经把安南变成什么样了。刘伯温,你平时话不是很多吗?现在怎么傻了?”

刘基深呼吸,然后拍着大腿懊悔道:“我真傻,真的!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留在标儿身边。我留在南京干嘛?错过了多少事!”

朱元璋:“……”

章溢见朱元璋神色不豫,立刻替刘基打圆场:“陛下,伯温只是担心太子殿下身边事情太多,没有足够的人手。”

朱元璋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想!我留在南京干嘛啊!待在标儿身边多有意思!”

然后朱元璋和刘基这对狗猫君臣交换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

章溢:“……”

这一刻,章溢脑海里冒出了诸多如“臭味相投”“一丘之貉”等词语。

“太子的信中没有说明他在安南做了些什么吗?”章溢试图把话题扳向正规,“若太子做得很出色,我们也能让朝堂上那群仍旧喋喋不休的人闭嘴。”

章溢能教出一个武将儿子,对朝中那群天天嚷着放弃安南的朝臣自然深恶痛绝。

如果不是他刚回京,还不清楚朝堂的规矩,需要先蛰伏一阵子。章溢一定会抄起手中的朝笏,在嚷着放弃安南的朝臣中杀个七进七出,就像他儿子在敌军中手持马槊杀个七进七出一样。

朱元璋叹气:“标儿不装之后,就变懒了。他在信里说,平时要处理那么多政务,还要写信向我详细描述怎么处理的政务,十分麻烦,所以懒得写,让我自己派人去问。”

众人皆无语。

朱元璋还在那一边叹气一边比划:“标儿还说,要说明他做了多少事,估计一万字都写不完,他才不要把每日紧张无比的休息时间用来写这东西。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多睡一个时辰。”

李善长立刻道:“标儿所言极是。安南陌生,水土不服,且事务繁重,标儿还是多休息为好。”

刘基道:“主公派去的人,应该把消息收集得差不多了,书信应该很快就到,不急。”

徐达叹气:“要不让我去瞅瞅?反正我无聊。”

章溢:“?”

作为一个进入朱元璋核心文臣群体后就已经自请外放坐镇一方的人,章溢实在有些不习惯这群人的言行。

你们这样,还像皇帝和大臣吗?

章溢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能被这群人同化。君不像君,臣不像臣,成何体统!

这一场君臣奏对逐渐离谱,众人都开始吹标儿厉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决策。

章溢两眼发直,神游天外。

他认为,自己丢下公务急匆匆应召进宫是一个错误。或许皇上根本就没想召他们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