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今天在朝府,你看着戏台上那小姑娘想啥,你以为我不知道?啧啧,那腰身细的,嫩的,软的……你要喜欢你去摸啊!”

“现在红袖招是小草当家,简大家当年的禁令已经失效,你要喜欢,你可以随便去摸,我让小草给你挑最红的。”

桑桑抱着青皮狗,不停地说着。

“够了!”

宁缺拍案而起:“我就默默赞了声腰细,又哪里惹着你了!”

桑桑眼眶微湿,说道:“你就嫌我腰粗。”

宁缺很苦闷,不知如何解释,将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说道:“这和腰有关系吗?我就是嫌你现在不肯做饭!不肯抹桌子!不肯给我倒洗脚水!不肯攒钱!天天花钱!天天抱着只狗到处遛!动不动摆出个神情漠然的样儿!你得弄清楚,你现在是我老婆!可不是什么昊天大老爷!”

桑桑哭着说道:“宁缺,你骗人。”

宁缺有些微慌,说道:“哪里骗了?”

她伤心说道:“那天我说我再也不服侍你,你说以后都是你服侍我。”

是的,这是在长安城头,新旧世界相交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一句话,想来对她真的很重要。

神奇的是,从那天之后,桑桑真的忘记了所有家务事的做法,宁缺暗中观察了很长时间,发现居然是真的,而不是在骗自己。

桑桑变成了只会抱狗到处遛的夫人。

所以先前,他真不好怎么对叶红鱼解释。

他叹气说道:“总得学着做点儿吧?

桑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伤心说道:“你就是嫌我腰粗。”

宁缺沉默了很长时间,低声说道:“……好吧,我承认确实有点,你说这孩子都已经生了这么长时间,我本以为你以瘦下来,结果……”

桑桑转身向老笔斋外走去。

宁缺站起身来,很是紧张,问道:“你去干嘛?”

桑桑头也不回:“我去学士府。”

宁缺大怒,捞过天井里的晾衣竿,便要起义。

“你再敢离家出走,我打不死你!”

桑桑却没有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片刻后,前铺传来关门的声音。

宁缺怔在原地,好生担心,赶紧去换衣裳,准备去把她拦住,只是因为太过紧张不安,竟是半天也没办法把鞋套好。

待他穿好鞋,抬头一看,桑桑就在门边。

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说道:“宁缺,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宁缺走上前去,牵着她的手走进厨房。

他开始重新教她怎么煮饭,怎么切葱,怎么剪鸡蛋。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这并不难,对吧?

这很幸福,是吧?

明月照着新世界,照着老笔斋。

院墙上,有只老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