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快封卷,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御史台既有自主择定封卷时辰的权利,臣便是依律行事,何论故意二字。” 苏彦抬眸看她一眼,把拨浪鼓还给孩子,温声道,“乖,到你阿母身边去吧。”

陈婉上来牵过孩子,强撑笑颜与他抵额亲昵,却见苏彦站起身,朱袍沐光,身影修长。在她三步外,如玉山巍峨,洁洁而立。

风里又起他的话,贯入她耳际。

“但杜亮之卷案封卷,臣确是故意的。”

“你——”陈婉口喉如堵,思绪散乱。

明明是自己找上门来,却惶惶哑口不得言。

“没旁的意思,就是给你京兆陈氏一个警告。”苏彦转过身来,“我知道,我封闭禁中审案,你父兄话头递不到我处,便谴了你来。说白了,你父兄要保杜亮,也非真要保他的命,不过是好不容易在九卿中有了自己的人,欲给雍王添势罢了。话说回来,臣虽提出限制赎刑罪,但还不曾真正通过实行,你们陈氏要保一人,律法之内,赎金足够,臣自可抬一抬手。但是,臣抬过手了,是婕妤自己不要的。”

陈婉避过苏彦愈渐锐利的目光,且怯且撑,“表兄何意?”

苏彦这回将她看得久些,冷嗤道,“从正月间陛下与臣提起,欲择你陈氏九郎配与端清公主以冲喜,到二月间少巫入公主府作法,我都给过你机会。”

“你莫与我说不知陈九郎品性,长安城十八坊销金窟里拿着五石散当膳用的混账,你是抱着什么心思敢提议让他娶天家公主的?我拦了这姻缘,道的是你不知他已有婚配!此乃其一。”

“其二,少巫入公主府作法,欲借作法之机在府中埋下写有陛下生辰八字的桐木人偶,以布巫蛊之术,以此为引陷害安王,当他二人同谋,可对?前五次作法后,我清理九华阁院落搜出一回,东西暗送你宫中,你却丝毫不知悔改。至最后一回人数多至八十一人时,还敢故技重施。我到底还是容崔太仆打死了藏纳人偶的少巫,毁了人证。”

“我以为,至此两条人命,能让你们收敛些,结果呢?”

话之此处,周遭静了一瞬。唯有孩子手中拨浪鼓不慎落地,发出“咣当”一声,格外突兀。

年轻的御史大夫迎面往帝妃处走去,冠正袍平,神色温和,将拨浪鼓捡起,含笑递给幼子。

然笑不答眼底,话轻而淬冰。

“结果你们变本加厉。你竟以公主年幼捕蛇之技,诱安王捉蛇入抱素楼与公主玩乐,事前又派人换以没有去除毒牙的蛇。”

“我……”陈婉咬唇摇首,两手几欲抱不住孩子。

苏彦伸手拖住孩子,示意她站稳,“你不必否认,当年公主在楼中捕蛇,在场就三人,我与公主皆未与人言,便只有你。”

“对,是我。”陈婉深吸了口气,抱紧孩子,强做无惧状,“双王夺嫡,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不过是我先动手罢了,我总不能束手等着安王拔刀砍过来吧!反倒是你,苏氏乃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