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纠气昂昂摆足了谱儿走出医馆, 准备迎接大姑娘小媳妇隔壁二大爷对门三叔婆为主的忠诚粉丝的尖叫。

尖叫是有了, 不过是南市那些小贩拉长了声音喊:“快跑啊,缇骑来啦,抄家伙闪人~~”然后,卖汤圆、粉团、抄手、烧饼的小贩们展现出极强的短跑能力,一个个抄起摊儿撒丫子开溜,速度和后世的同行们逃脱城管追捕时相差无几。

秦林如果戴了眼镜,一定哗啦啦掉地上粉碎了:什么是杯具?从高高的云端跌落万丈深渊,这就是华丽丽滴杯具啊!

“喂喂,我不是来收市容费,咳咳错了,我不是收~常~例~钱~的!”秦林拖长了声音喊道。

混乱的状态稍微得到了好转,有人开始仔细打量这位不太熟悉的新锦衣校尉。

“哎呀这不是秦小哥吗?”豆腐西施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像菊花,招呼众人道:“他是医馆李神医的弟子,两次叫黄连祖那坏蛋吃了亏,是个好人呐!”

身材可与水桶比美的汤圆大婶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就是他说黄坏水得了花柳病。”

满脸雀斑的烧饼姑娘也投来了火辣辣的眼神,“真厉害呀,那天在江堤上,啧啧,帅呆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定下亲事……”说着就用火钳夹起几块芝麻烧饼,柔情蜜意的走了过来。

秦林仰天长叹:果然男人苦男人累男人也需要安慰!我闪先!

然后这厮就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抱头鼠窜,身后留下一串残影。

呀!雀斑姑娘吃这一吓,烧饼掉在了泥中,从此便在南市的小贩中口耳相传,留下一段脍炙人口的传说:三块烧饼的悲剧——雀斑姑娘与锦衣校尉不得不说的故事。

石韦的宅院和百户所衙门是前后套的格局,前边院子有个小小的演武场,两侧是厢房,正中间官厅,后面进去则是石韦一家人居住的院子。

相对于地方卫所兵的纪律松懈、军备废弛,直属中央朝廷的锦衣卫要好得多,不过点卯的时间也从原本的正卯(6点钟)延后到了辰时末(九点整)。

人倒是来得挺齐,除了黄连祖这个挂名的总旗没来,总旗陈四海和十名小旗,一百名正军都来了,三五成群的谈笑着,见秦林来了,都十分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这时候文贵武贱,虽然锦衣卫不同于寻常武官,这些驻外省的普通校尉社会地位也只比平民百姓稍高,比起士林中人就差了一等。

秦林拒绝刑名师爷的邀请,却自愿投充锦衣卫,恰是替校尉们大大长脸了,他们想到从此以后可以和别人吹牛,说“你瞧不起锦衣校尉?秦某人甘愿当个校尉,都不做知州大老爷的刑名师爷呢”,岂不是脸上生光?

今天见了面,校尉们更是高兴,秦林身上竟没有一点儒门士子的酸腐气,和众人谈笑风生,说起酒啊赌啊这些话题也头头是道,登时被众校尉视为同道中人。

“石大人来了!”

不知是谁叫了声,锦衣卫们推着、笑着,不紧不慢的按班次站好——虽然慢点,毕竟最后是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