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诗会的王士蜞半天没缓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憋出来。常、常小侯爷,你说秦兄的诗比刘贤弟好,原因何在?”

“那不明摆着的吗?”常胤绪棒槌似的手指头朝刘戡之的脸上一戳:“这鸟人做的什么狗屁诗,叽叽歪歪的老子一句话也听不懂,岂不是消遣常爷吗?”

又朝秦林竖起大拇指:“还是后面这位秦兄弟诗做得好,每一句都清楚明白,你看那宝塔,果然下面粗上面细,倒过来正是下面细上面粗。

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小着宝塔形状,还睁着怪眼问王士祺:“你来评评理,俺说的对不对?”

众名士、才子全都无语凝噎:原来这位常小侯爷是以他能否听懂来评判诗文的,这个标准好像也太独特了点。

“对,小侯爷说的对”王士祺连连拱手,心头有些发苦。

常胤绪得意洋洋的坐下,还催着带来的小厮快把秦林这首诗抄录下来,等回去要背恐怕这将是常小侯爷平生会背的第一首诗,也极有可能是唯一的一首。

王士膜探询的目光转过来,张敬修站起来,拱手笑道:“常小侯爷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言为心声,诗词总以平正朴实为上,若求辞藻华丽便落了下乘。”

王士膜听了倒颇为赞同,他父亲王世贞是后七子首领,提倡文学复古,“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追求古拙质朴,张敬修所言正与之相符。

张懋修笑嘻嘻的补充道:“一代诗宗白居易每作诗便读与邻家老妪,凡老妪不能懂的字句必加以修改。刘兄的诗词虽好,恐老妪未能解读,而秦兄的诗,哈哈,莫说老妪了居然连常小侯爷也能听懂,岂不比白乐天又进了一层?”

说罢,他笑嘻嘻的朝秦林挤了挤眼睛。

常胤绪听不出张懋修话里揶揄的意思,还觉得是在说自己好话呢,抬头tǐngxiōng十分得意。

看看常胤绪自鸣得意的样子,和刘戡之拉得比马还长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张懋修的促狭捣乱,秦林忍俊不禁肚子都快笑鼻了。

众人明知张敬修、张懋修强词夺理,但这两位颇有乃父之风,雄辩滔滔无人能抗,名士、才子们就算有不服的也只能缩在肚子里生怕一不留神说出口,就被张家兄弟驳得体无完肤。

王士蜞又望着女眷那边问道:“那么方才张小姐抚掌赞叹是否和两位尊兄的意见相同?”

张紫萱秀发轻扬,丰神如玉,抚掌笑道:“方才听秦兄所言,忽然有感,世人做的诗万万千千,都晓得宝塔是下粗上细,词句无非是什么绝浮云、量青天之类,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想到把宝塔倒过来,变成下细上粗,仔细想想秦兄语出惊人不师法于古,这就难能可贵了。”

张居正变法,也以“不拘泥于古”为信条,张紫萱这么说就语带双关了别人更不敢辩驳。

王士膜无可奈何,只好又问徐辛夷。

徐大小姐站起来嘻嘻的笑:“我家里有太祖高皇帝写的一首诗,“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二声撅二撅。三声四声天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