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就往里头走?投了帖子吗,挂了号没有?没有就去那边蹲着!”

这书吏指了指另外一进院子,那儿全是些衣衫褴褛几乎和叫huā子差不多的老百姓,chūn天虽然暖和,早晚风还冷,这些人却穿着单衣,蹲在地上哧溜哧溜的吸鼻涕——通政司除了关防各衙mén出入公文、呈递奏章的职责,还“奏报四方臣民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简单说后面这项职能就和后来的信访局差不多,而那些苦巴巴的老百姓,就是明朝的上访户了。

秦林明明穿着锦衣卫副千户的从五品官服,这书吏还叫他去那边蹲着,分明就是戏辱。

看着这边的好几个书吏都笑起来,而那些在回廊底下排队的官员,也暗笑秦林不知天高地厚:怪不得这锦衣官儿和那糊涂道台jiāo好,也是个脑筋不清楚的嘛,明明看见张某人碰了钉子,非但不躲远点,还要拉着他回去,岂不是连累自己也碰钉子?

秦林笑着,满脸的人畜无害,那书吏只道是被自己唬住了,正在洋洋得意,忽然就身子一轻,被抓住领口提了起来,慌得他手舞足蹈,只看见前面一个人提着自己,那手焦黄如老鹰爪子,络腮胡子像钢针一样根根竖起,相貌好生凶恶。

霍重楼嘿嘿笑着,伸出手指甲在书吏衣服上轻轻一划,登时从中间整整齐齐的划开,竟比裁缝拿剪刀剪还要利索,然后食指点在这人脸上来回移动。

衣服都划破了,戳在脸上岂不是个大dòng?那书吏吓得屁滚niào流,实没想到这xiǎoxiǎo司房如此辣手。

另外几个书吏都慌了,四处叫人来拿冲撞部堂的胆大包天之辈。

那些个排队等待的官员更是目瞪口呆,叫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什么人敢在南京通政司的地盘撒野。

秦林嘿嘿笑着摆摆手,霍重楼就把书吏放到了地上。

那书吏吓得面sè发白,兀自嘴里不饶人,大声道:“敢在咱衙mén里面撒野,等着吧,咱们慢慢算账……”

秦林和颜悦sè的告诉书吏:“本官乃南京锦衣卫副千户秦林,奉朝廷之命出海招抚,这是回来复命的,有呈文送京师各衙mén,还请贵衙mén行个方便。”

“锦衣卫多了不起……你、你说什么,你是秦、秦、秦,秦林秦长官?”那书吏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正好和秦林挂在腰间的腰牌齐平,待看清上面的官衔名字,立刻喉咙口咕哝一声,脸sè变作蜡黄。

别的书吏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双tuǐ直抖,赛如见了活鬼一般。

秦林秦长官,好大的威名!连破奇案、日断阳夜审yīn,刑部shì郎刘一儒和他斗,上吊死了,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本固和他斗,被打成猪头连个屁都不敢放,金陵四公子之一的刘戡之,上刑场前竟怕得连他的名字都不敢骂出口。

你说惹到这么一号凶神头上,还能有个好吗?

在得了秦林好处的官员口中,他是官场上扶危解难的及时雨,而被他绳之以法的罪犯,以及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