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上房,每日里茶饭供应倒是勤谨,可妾身哪里吃得下……” ,秦林好生不自在,感觉自己都快成棒打鸳鸯的大反派了,讪笑着上前施礼:“嫂夫人休怪,是本官不该派徐先生来招揽你丈夫,徐先生本有心疾,竟然诬陷尊夫逼他就范,此时听来,真是叫本官无地自容。” ,毕家娘子闻言惊诧莫名的寿了看厅上坐着的徐文长,老疯子回以一个和脸部神经短路差不多的怪笑。

毕家两口儿哭笑不得,徐文长名声遍及江南,人人都知道他疯了,虽然两口子受了不少苦,可你能把一个失心疯的老头子怎么样?只能哀叹一声自认倒霉吧。

秦林又道:“本官虽求贤若渴,还不至于用诬告陷害的办法来逼先生屈就,咱是天子亲军锦衣卫,并不是替天行道粱山泊,若是先生想回去一陆胖子,拿本官的印信来,这就写一道札子发到徽州府替先生辩白,牛大力,再取三百两银子送与毕先生做盘费!”,毕家两口儿互相看看,现在回去还能做什么呢?就算辩白了,恐怕别人也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被知府大老爷当街抓走,又是白莲教徒言之凿凿的指认,即便秦林对微州府剖白了,阖城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徐文长,这老疯子捋着胡须一抖一抖的陛下那样子真叫人心惊胆战,这次没答应留下来,万一他下次又耍出什么鬼huā样,还叫人活不活?

没奈何,毕懋康冲着秦林深深一揖:“秦长官高风亮节,毕某万分佩服,事情都是徐老疯子搞出来的,与秦长官无涉,毕某愿留下相助,只求长官替在下洗清冤屈,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唉,还是算了吧。”

洗冤的要求秦林当然答应,又追问后面他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长官是武职”毕懋康红着脸儿,吭吭哧哧的道:“晚生尚未考取秀才……”

明代科考要说严那当然严,进门搜身、全部考生关在一间间小号房吃喝拉撤都在里头、考官所阅的卷子上不书姓名,甚至为了避免考官认出笔迹,乡试、会试还要由专人将考生答好的卷子誊抄一遍,将抄本送与考官批阅圈点。

但要说没有任何作弊也是吹牛,督抚大员和文坛有影响力的人物替考生说情,或者座师老先生发话给做主考的门生,考官们能不徇私吗?

徐文长名动江南,却一辈子只是个秀才,考了无数次的举人,因运气不好都没有上榜。

当年胡宗宪有意成全他,给各房考官说了要录取他,谁知最后一个来晚了的考官没有嘱咐到,偏偏就遇到徐文长的卷子,一个红叉打到不录那堆去了,徐文长就再次名落孙山。

像秀才、举人们热衷给达官显贵做幕宾,除了挣钱养家糊口之外,也有利用官员的势力在科考上占据先机的因素。

不过毕懋康话一出口,就暗自后悔,秦林只是个锦衣卫的武官,就算权势再大,科举正途出身的文官也不会受他嘱托啊!自己真是昏了头。

没想到秦林听到这话竟然毫不迟疑的一口答应,根本就没当回事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