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破庙,”秦林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起来:“就差本官这尊泥菩萨往上头一坐,就和荒山野岭的土地庙差不多了吧?”

曹兴旺坐卧不安的弯下腰:“主座见谅,主座见谅,做官不修衙乃是旧例,这间北向的房子又很久没住人了……下官该死,总是下官荒谬!”

“这厮!”陆远志和牛年夜力都气愤难平,这简直欺人太甚嘛。

秦林摇摇手止住这两位弟兄,一来嘛做官不修衙确实是旧例,为的是显得清贫廉洁,也免得花自己银子替公家长脸,二来嘛刚才已经把什么朝北望宫阙直如面圣的牛皮吹出来了,咱秦爷一口唾沫一个钉,岂能又吞回去?

皱着眉头打量这间衙署,秦林连连摇头,不知盘算着什么。

曹兴旺又道:“分拨了两名机灵得力的总旗,替秦指挥端茶倒水、磨墨铺纸,来呀,老刁、老华,来参拜新上司。”

两名锦衣总旗一溜烟的跑进来,笑嘻嘻的朝着秦林行庭参,那双腿就跟橡皮泥似的,打弯是半点儿不吃力儿,打着满口京片子:“属下刁世贵、华得官拜见秦指挥,您老一进京都风云四合龙虎交回,注定要替年夜明天子尽忠报效,一定青云直上连升三级,将来一路上封公封侯开府建衙,直做到当朝一品,的们也沾着点儿喜气,一辈儿都亏着您老的福分!”

我靠!

这两位话连珠炮似的,喉咙里溜溜滑,一年夜啪啦话中间都不作兴打个转,直叫陆胖子和牛年夜力面面相觑。

秦林无语了,这两个一看就是刁钻古怪、油头滑脑之辈,冯邦宁和曹兴旺把他们放置到老子身边,铁定没安好心哪!

曹兴旺在旁边肚子都快笑痛了,这两个倒不是冯邦宁派到秦林身边的卧底——做到锦衣堂上官的位分,谁也不是傻子,那样做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

刁世贵和华得官,乃是南镇抚司最奸险的两个油子,从祖爷爷那辈开始世袭恩荫了锦衣总旗,一直在南镇抚司效力,和众多属官都是亲朋故旧,就像两块牛皮糖似的讨厌,连冯邦宁见了都有几分头疼,所以调他俩到秦林身边,就和分拨这间破房子一样,纯粹叫他人看秦林的笑话。

“很好、很好,”秦林神色不变,先把两个老油子扶起来,又背着手在房中走了一圈,饶有兴致的四下看看,似乎对这间四面漏风、朝着北向、连阳光都晒不到的房子很满意。

“这人他人脑袋有病吧?”刁世贵和华得官互相看看,不明所以。

秦林转了一圈又走回来,笑嘻嘻的看着两个新手下:“两位可有心跟着本官,从此和本官一起效命王事?”

“固然,我二人世受国恩,忠心耿耿……”刁、华两个牛皮吹得震天响。

“嗯,不错,”秦林笑眯眯的拍了拍他两个的肩膀,又对曹兴旺道:“这间屋子,本官要了,只是很久没住人,须得扫除扫除。曹镇抚既然负责本司官署内务,便请督率本官的两名属下,将其间衡宇清理干净。”?曹兴旺立马傻了眼。

“咱们走!”秦林招呼陆胖子、牛年夜力,又回头正色道:“曹镇抚,本官既是协掌南镇抚司,这司内的事情可要严加管理哦,若是明天再来,这里没有清理干净,就只好唯是问了。”

秦林刚走,刁世贵和华得官互相看看,一起叫起来:“哎呀,的旧伤爆发了,曹主座,只好请个假咧!”“肚子疼得厉害,想是跑肚拉稀,曹主座见谅,见谅!”

曹兴旺怔怔的站在屋中,看着满地垃圾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