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大喜,虽然给了金肉疼,但叫族人送命是心疼,现在肉疼总比心疼好。

当夜,把秃部厉兵秣马,男人们整修着鞍鞯和弓箭。刷洗着马匹,和妻缠绵最后一夜,也许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

西起须陀山,东到张家口,千里长城沿线的大小蒙古部族。或前或后都接到了战争的命令,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使者虽然像以前那样又凶又恶,给了金或者美女之后,态度却都软了下来,只要出兵、列阵就行。

各部虽然心中疑虑,但摸着使者的口气还好,只给自己部族分派了佯攻的任务,便总算舒口气应承下来,嗨呀,咱好歹还是佯攻,总比分了主攻任务的运气好吧!——

虎峪口,万里长城无数雄关之中的一座,两山夹峙、雄关锁匙,说不尽的金戈铁马,道不清的将军白发征夫泪。

关上士兵扛着兵器巡哨,时值秋高胡马肥、南下叩关的季节,他们却并不紧张,几名老兵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牛打屁,新兵则带着仰慕的目光,听他们说那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大话。

原因无他,自从俺答封贡以来,十年间长城沿线兵戈不兴,要远到戚继光、李成梁的蓟辽防线有战事,宣大一线的士兵,老兵或许还见过血,三五年的兵,只怕连打仗是个什么样都不晓得。

忽有数骑从关外飞奔而来,其中两匹马格外引人注目,一匹是全身黑色,唯独四蹄雪白,一匹通体雪白浑身没有半根杂毛,雄健非凡,乃是千里名驹。

如果是南京城的官兵,早就大开城门,端起笑脸恭迎大小姐和秦姑爷了,这宣大线的士兵却不晓得来者何人,一个个呆站着不明所以。

总算有老兵反应过来,张弓搭箭,厉声叫道:“呔、停步,再往前要放箭了,今天不是开关互市的日!”

来者手里高高的举起一物,奔驰到关下,用力朝上抛来。

老兵箭矢不离弓弦,另一人将这符牌捡起来,几个人围着看,却不认识上面写的字。

守关把总终于闻声而来,双手提着裤,睡眼惺忪。

不过一看到那符牌,把总的睡意顿时消失无踪,一叠声的道:“开门,快开门相迎!”

老兵咋着胆问道:“老总,关下的是、是什么人?”

把总的声音都变了:“锦、锦衣卫都指挥使,北镇抚司掌印官!”

关门大开,秦林率众直入,那把总早已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将腰牌捧还给他。

“总督府在哪个方向?”秦林想了想,直截了当的命令:“你骑上马,替我带路!”

把总骑上一匹黄马带路,一行人朝虎峪口二十里外的阳和卫疾驰。

殊不知以兵部侍郎衔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的郑洛。此时并不在总督府中,而是趁着秋高气爽,率领一众文人雅士登上了白登山。

阳和,就是当年的白登,白登山就在关内不远处。

一千多年前,刘邦率军北击匈奴,骑兵先到达平城,此时汉军步兵还未完全赶到。冒顿单于见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