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已与第一次不同, 多了几分嗔怪和笑意。沈元衡看向江月慢的神情, 嘿嘿地傻笑起来。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也没回房中,而是落在落英缤纷的庭院里,相对而坐,共食这一碗山间佳味。

晨时被开门声惊飞的喜鹊又飞回来了,这一回不仅它自己,竟是又带回来一只,两只喜鹊在草木芬芳的庭院里眷恋携飞了一阵,掠过庭院里相对而坐的一对璧人。

沈元衡赶忙伸手去护桃花晶露糕,免得被喜鹊抢了去。他这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两只喜鹊很低地擦过江月慢和沈元衡肩头,便飞走了。

江月慢好笑地抬眼看向沈元衡,沈元衡亦望过来。两个人相视而笑。江月慢抬手,用指腹轻轻去蹭沈元衡唇角沾的一点糕沫。

“都多大人了吃东西还像小孩子似的。”江月慢声音染笑,温柔又妩媚。

沈元衡抿着唇笑没有吭声。他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一个夏日午后,那时候的他在姐姐眼前只是个小孩子吧?那个夏日午后,江月慢也是这样凑过去给他擦唇角的糕沫,笑话他是个小孩子。

还好,他拼命长大,个子比她高了,人也不再是她眼里的小孩子。他在她嫁做他人妇之前,长大成人了。

沈元衡丢下手里吃了一块的桃花晶露糕,忽然站起身,隔着一方石桌,去吻江月慢。

他终于,做了八年前那个夏日午后就想做的事情。

·

下午,江月慢和沈元衡从沧康镇启程,要回长安去了。马车刚入长安没多久,两个人的马车停在了路边。江月慢听着外面的笑闹声,挑帘而望,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好些人堵在前面。

沈元衡推开车门,询问车夫。车夫也是刚从路边围观的人口中得知有人跳河,刚被救出来。

江月慢听了禀,没什么兴趣地将垂帘放下。可是在垂帘放下的前一刻,她看见一个满脸是泪的侍女。那个侍女有些眼熟,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这条路不宽,因为看热闹的人堵着路,马车也不方便这样直接往前走。江月慢索性和沈元衡一起下了车,过去瞧一瞧,看看是不是京中谁家的女眷。

因那个侍女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江月慢猜着会是京中哪家的女眷落了水,若是她认识的女眷自然要帮帮忙。可是江月慢没有想到落水的人会是冯静纯。

确切地说,不是落水,是跳水自尽。

冯静纯已经被救了上来,没什么精神地垂头坐着。她的两个侍女,一个正抱着她,给她遮身上的湿衣裳。另一个正是刚刚江月慢看见的那个,正要去找马车。

江月慢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喜欢围观的那些游手好闲的男子在一旁指指点点。她一边朝冯静纯走过去,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她将披风递给冯静纯的侍女。

有人帮忙,冯静纯的侍女赶忙道谢。她伸手将江月慢递来的披风接住了,才发现是江月慢。她愣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其他,赶忙展开披风将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