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不停跳动的来电显示信息,僮梓没有立刻就接听,而是稍微猜测了一下那家伙打电话来的原因——自从去美国之前跟他说一个月都送不了外卖,她耳根子都清静了呢=_=

但这么稍微一想,女孩儿就痛苦地捂住了额头——那件事闹那么大,可不得上新闻了嘛,所以说,被他发现了?她偷偷溜回去却不愿给他送甜品的事情?

这么想着她接通了电话,先发制人道:“那件事是个紧急送餐啦!对我消耗很大的!我回来之后都不得不找了个地方睡了两天一夜呢!”理直气壮的,就好像她之前好几天没睡好还喝了两大杯干红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么说了之后,女孩儿脑子里已经在转着一大堆小学生吵架专用词汇了,就等着应对他可能的反应。

结果对面居然沉默下来,要不是街面上的喧嚣从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女孩儿都得以为对面那只大白猫是掉线了。

要知道,那只猫三岁可从来都没有个正经的时候,他现在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女孩儿有点心里打鼓——不是吧不是吧,就这么点事,他不可能真的生气了吧?感觉那家伙虽然幼稚,但至少在对着自己人的时候,他绝不算是个小心眼的人啊?

结果沉默过后,那边轻哼一声:“我现在就在你订的酒店房间里,有个问题我想从你那里得到答案,别让我等。”

看着挂掉的电话,女孩儿愁眉苦脸地嘬起了牙花子。

——事情好像难搞起来了?也不知道她哪一点戳到那只猫的痛脚了,日常三岁的家伙居然忽然长大了似的,这种状态的大白猫,她可从没有应对过。

算了,反正也不可能被拆掉对吧,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呗,不想说的耍赖就行——这可是那只猫的惯用手段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可一点儿也不会觉得愧疚呢w

可是,当她出现在酒店房间的时候,却感觉有些大事不妙起来。

卧室的窗户开着,窗外的喧嚣清晰无比地进入屋里,却无法沾染到隔壁客厅坐着的白发男子丝毫。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只一个人就霸占了一整个长条沙发,是一惯的大马金刀的坐姿。大长腿大咧咧地叉着,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两条手臂张开,同样放在沙发背上,脑袋也向后靠着,感觉是在看着天花板,也可能什么也没看,只是在发呆。

客厅的遮光窗帘被整个拉合,男人的脸本就被眼罩遮去了一大半,现在又浸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死气沉沉。这么看过去,整个人都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孤独感。

这种气氛一下子将僮梓拉入了她的曾经——当她仔细斟酌着写下了自己死亡的剧本,并坚定地投入了剧本的演出时,原本的战友不可避免地成了敌人,而原本的敌方……不能说成为了友方,只能说,当她用生命去演出自己心中的剧本时,她跟他们,狼狈为奸。

那时候心里的孤独感,跟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何其相似,好像全世界的其他人都各成圈子,只有她一个人游离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