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量超乎所有人想象。

想必就在一个月之前, 谁也想不到区区一两半银子竟会如一粒火种, 在整个都城燃起熊熊大火,又如燎原之势疯狂席卷整片疆土。

世家大族固然势大,也曾在最初嘲笑他们蚍蜉撼树、以卵击石,但面对此情此景,恐怕一时间门也想不出来彻底打压的办法。

民意如潮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马冰看向谢钰,“谢大人亦是世家子,对此有何感想?”

“无甚感想,”谢钰淡淡道,“寒门若就此崛起,朝中必多治国栋梁,于民于国都是好事。”

至于世家子,此刻惶恐的多是无能之辈,就此湮灭也无所谓。

待众人行至开封府门前时,就听“咚~咚~咚~”的沉闷鼓声自皇城方向传来。

那鼓声低沉有力,好似初夏天边炸响的闷雷,滚滚而来,绵延不绝。

谢钰沉声道:“有人敲登闻鼓了。”

根据大禄律法,凡有人于宫门敲登闻鼓,陛下必须给予回应。

但若要求无理,击鼓者则视为挑衅律法、藐视皇权,轻则下狱,重者流放。

这是寒门的背水一战。

马冰望着皇城所在的方位,分明看不见那里的情形,却觉得血脉偾张全身发热,心脏也随着那鼓点“咚~咚~咚~”地跳起来。

世人总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这些人一旦认起死理来,便是千斤巨石也能顶得开!

众人刚进开封府大门,就见涂爻身着官袍快步而来。

他向来注重礼仪,这次却走得袍角都飞起来了,可见情势紧迫。

谢钰带头行礼,“大人,您要进宫吗?是否需要下官陪同?”

皇城那边闹出这么大的事,开封府尹绝无可能置身事外。

“不必,”涂爻摆手,“尸体带回来了?”

谢钰道:“是,正准备请仵作验尸,顺便描摹画像张贴寻人公告。”

最怕的就是这种没有可证身份的文书,又无亲朋在身边的独尸,光核查身份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门和精力。

“不错,”涂爻略一沉吟,“只是还要加紧办,另外子质你取我的调令,在城内外加强巡防,严防有心人借机闹事。”

谢钰迅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是!”

士子们此举无非两个目的,一是减轻寒门压力,二来想借机打破世族封锁,最多也就是宫门口静坐、敲敲登闻鼓,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

怕只怕民间门某些势力伺机而动,搅和大局。

涂爻缓缓吐了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你们守好家,本官去了。”

寒门学子走上科场殊为不易,此行若能顺利推动取消保银自然好,即便不能,他也要竭尽全力保下那些学生。

思及此处,涂爻的眼神越发坚定,撩起官袍弯腰迈入轿中。

“走吧!”

众人弯腰行礼,默默目送他的轿辇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