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要二楼临窗雅座,给她入炉羊,再添置几样小菜。”

“好咧!” 小二麻溜儿跑走,朝后面大声报菜名,“入炉羊,小菜若干!”

谢钰上楼时,马冰已经坐好了,还帮忙倒了茶,笑眯眯推到他面前,“大人辛苦,大人请用茶。”

如此殷勤,倒弄得谢钰不大敢喝了。

她该不会在里面下了什么药吧?

不怪马冰如此期待。

牛肉固然难得,可若跟羊肉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来中原腹地并不大适合养羊,纵然有,肉质也不够鲜美细嫩,市面上流通的羊肉大多是从北方运过来的,如此先就加了一层运费。

二来牛可做畜力,不必官府呼吁,民间就争相养殖,而羊不同,非但不能干活,还要专门空出劳力来伺候,又爱生病,故而数量不多。

物以稀为贵,种种原因之下,羊肉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往往被视为达官显贵们的专属,寻常百姓是问都不敢问的。

入炉羊,顾名思义,取五个月左右的小羊羔剥皮洗净,涂抹酱料腌制后,腹内塞各色菌菇、时蔬入炉烘烤。

烤制过程极其考验大师傅的经验,火候、时机须得拿捏得当,期间不得开盖,开则香气流失,这一炉就废了。

听说这么烤出来的羊肉外皮金黄酥脆,内里粉嫩多汁,一口下去,连牙齿都不用的。

开封城内几家大酒楼的入炉羊卖得都极好,就比如说这家,后院一共十二只巨大的泥炉,每日天不亮就开火,直到入夜才熄,中间没有一刻停歇。

一日下来,能卖上百只呢!

“大人觉得董平夫妇会是凶手吗?”马冰抓过桌上的南瓜子剥着。

谢钰不喜欢南瓜子。

因为那东西形状古怪不说,皮儿也薄,死死贴在肉上,很难完整地抠出来。

一不小心,还容易把碎壳扎进指甲缝的肉里。

但马冰似乎很擅长做这类细小琐碎的营生,她甚至看都不必看的,只随意跟自己说着话,眼睛漫无目的地往窗外街上扫着,碟子里就多了一颗又一颗完整而圆润的瓜子。

“目前看来,他们的嫌疑最大。”

谢钰忍不住低头去看那些南瓜子,开始怀疑剥壳到底是不是那样轻松的事?

马冰歪头看他,“大人真是滴水不漏啊。”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私下里也不肯轻易下断论么?

谢钰刚要开口,对面就推过来一只甜白瓷的小碟子,里面堆满了胖乎乎的南瓜子。

马冰笑道:“大人请我吃羊,我请大人吃瓜子,礼尚往来嘛。”

谢钰低头,对上那群南瓜子,沉默良久。

“南瓜子花的也是我的银子。”

马冰:“……”

可是我给你剥壳了呀!

不多时,伙计举着巨大的托盘过来,沿途洒下浓烈的异香,引得许多食客扭头猛吸。

好香,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