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睁开你那双瞎眼看看, 人家这是衙门的大夫, 平时给官老爷们看病的,一个大子儿都不跟你要,托儿什么?骗你什么!真是不知好歹!”

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说起来。

那男人面庞紫涨,臊得不敢抬头,半边脸都被喷满唾沫星子,愣是不敢还口。

谢钰装没看见的。

衙役们都走了,今儿我也不当班,百姓之间意见有分歧,友好地交流一番,没什么不对的。

他不动,高老六的人也不动,众人眼睁睁看着那男人被喷得体无完肤,最后灰溜溜跑来给马冰道歉。

马冰失笑,“得了。”

又对众人道:“怕被骗是好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秩序重新井然起来。

除了来看病的之外,还有之前几次义诊见效了的,听说两位大夫又出来,便带了谢礼来。

寻常百姓拿不出什么贵重礼品,多是些自家种的瓜菜,养的鸡鸭下的蛋。

如今又是夏末秋初,不过半日工夫,后头就堆满了紫油油的大茄子、绿莹莹的长豆角,还有那么大那么大的瓠瓜。

这些不好拒绝,又不值什么钱,谢钰就让高老六的手下们雇了车,一批批送往开封府。

有了这些,明天一天都不用买菜了。。

过了会儿,马冰安慰了一个多思多想的孕妇,换了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约莫不大到四十岁年纪,脸儿黄黄的,下巴尖尖的,非常普通。

马冰问她什么病,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捂着胸口道:“这几日闷得很。”

马冰一边看她气色,一边把脉,“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吃不下睡不好吧?”

什么病啊,分明就是气得。

那妇人两片厚重的嘴唇蠕动几下,似乎极想与人说道,到底忍住了。

马冰也不追问,只埋头写方子,“不是什么大事,凡事想开些,不想见的人别见,不想听的事别听,闲来无事出去逛逛,心胸敞开了,什么就都好了。”

这个年纪的妇人,手脚又有些粗糙,估计是家长里短。

谁知那妇人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来了句,“大夫您说,这么些年的好姊妹,就要为几个破钱同我翻脸呢!有这样的人?”

“啊?”马冰愣了下,心道我只管看病,不管你们的私事啊。

不过……到底啥事儿?!

奈何那妇人可能也觉得大庭广众跟个陌生人絮叨这些不好,喉头滚了滚,嘴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竟道了谢,走了。

马冰:“……”

就这么走了?!

就走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捶了把桌子。

你起了个头,你倒是说啊!

弄得人抓心挠肺的,算什么嘛!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两天后,那妇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