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这话不光问懵了刘春兰,就连马冰也是一怔。

她再一次意识到破案这种事确实不是谁都做得来的。

如果让她去追杀某个人,毫不客气地说,放眼整个开封府衙鲜有敌手;

可若让她追查某人之死,还真不太行。

就好像这消失的高快腿。

刘春兰听丈夫一喜说高快腿死了,就认定他死了,而马冰自己听刘春兰说高快腿死了,也就没有再怀疑。

何其相似。

但细细想来,其中颇有可操作之处。

头一个,虽然可能性不高,但一喜是否传达了错误讯息?

他只是个普通的老实人,恐怕也没有胆子真正细致观察,所以,当初他看见的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真的高快腿?

甚至,那是不是一具尸体?

第一,也是最恶劣的一种可能,整件事情中,一喜是否真的与妻子站在同一阵线?

就目前的线索看来,这些其实都有可能。

但马冰却下意识忽略了。

再回到死不死的问题上。

刘春兰那一脚,是否足够致死?

按理说,只要力道够大,是可以在不见血的情况下杀人的。

但刘春兰只是个寻常妇人,即便惊恐之下,真有那样的力气吗?

还有,根据她的说法,当时高快腿既没有站立不稳,也没有立刻呕吐,只是有些晕眩,可见情况并不算特别严重。

他甚至还挑着货担顺利出城,入住了城外的客栈,又跟老板抱怨……

等待衙役提一喜回来的过程中,马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谢钰点头,“我在禁军中历练时,也曾见军士比武或打球时撞到头部,出现你说的症状。有的休养几日、几十日就恢复如初,有的却会忘记许多事情,甚至肢体不听使唤,却无一人死亡。”

马冰说:“其实严格来说,确实有致死的可能,现在见不到伤者,我们也不敢一定断言高快腿不会因此丧命。”

说话间,一喜到了。

他的身材不算高大,因为经常要去码头带人装运粮食,皮肤晒得黝黑,两只眼睛很大,很清澈。

听说是高快腿的事,一喜一咬牙,竟梗着脖子道:“回大人的话,是草民杀的!”

谢钰和马冰对视一眼,对这个男人又是钦佩,又是无奈。

他或许算不得完全意义上的好百姓,但确实是个好丈夫。

“你确定?”

一喜不敢抬头,“是,那日草民家去,正撞见那高快腿轻薄内子,一怒之下就踢了他一脚,他撞到头,就死了。”

“那尸体呢?”谢钰问。

一喜一愣,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这头回进衙门,没得经验。来之前,他还真没想过这个细节。

若说高快腿当场就死了,那尸体去哪儿了?

可若说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