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伶俜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可我看白翳真也不太像这么深情的人。

之前被他敦厚儒雅的外表欺骗,还当他是个难得温柔的君子,可依照许开阳说的,徐婧容全族几百口人尽皆死于他手,那这个人的心智和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面对白伶俜的问题,白翳真沉默片刻,才道:“你应当知道,在这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加痛恨她,也没有人比她更加痛恨我,若这位姑娘当真是她,你以为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说话?”

“那好。”

白伶俜收回了长剑,在我以为她将要放过我时,她却昂起头,居高临下地道:“既然她不是徐婧容,既然你不曾喜欢她,那现在就将她杀了。”

“哎哎哎,这位姑娘……”

我觉得,这姑娘的脑袋有些问题,跟她有仇的人是徐婧容,若我真是徐婧容,她会杀了我,若我不是,为了验证我不是,依然还会杀了我,横竖都得让我一死是不是?

我看向白翳真道:“白宗主,你们天衡道宗应该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冤有头债有主,不能因为我长得像你们的仇人,你们就把我杀了吧,万一杀错人了怎么办?”

白伶俜冷冷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听听,这番说辞若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当天衡道宗都是些烧杀抢掠的劫匪。

“住口!”

白翳真皱起眉:“你当我们天衡道宗是什么地方,身为副宗主,杀心却如此之重,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白伶俜却偏着头,唇角勾出一丝冰冷的嘲笑:“是大哥你有意偏袒,不肯取她性命吧?”

“伯父,姑姑……”

站在他们后方的白汀瑶犹豫了一下,走出来,在我以为她会出卖我,告诉他们我是个身份背景和举止皆怪异的妖女时,她却遮遮掩掩地解释道:“这个人……是我之前请来的朋友,我敢担保,她只是个目光短浅,没什么见识的乡巴佬而已,不会是那个徐婧容的。”

见白汀瑶肯为我说话,我简直感激涕零,但听到后面,禁不住满头黑线,在心里呵呵了两声,求情就是求情,干嘛总是说我乡巴佬!

“你保证?”

白伶俜微微挑眉,明显地不屑和嘲讽:“你拿什么保证?若她当真是徐婧容,又待如何?”

“我……”

白汀瑶语塞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家的人,最终沉默下来,不敢说话。

见她如此,我也知道她处境为难,不过她能在此刻为我出头,我还是很感激的。

向白汀瑶笑了笑,道:“白姑娘,这些天多谢你照顾我了,先前对你出言不逊,是我不对,其实……你还是挺好的。”

“谁……”

白汀瑶一时嘴硬:“谁要照顾你了!”

无视她的狡辩,又转向白伶俜:“白姑娘,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徐婧容,可有什么证据?”

白伶俜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