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一问三不知,放下箱笼就要告退,十娘命雪墨拿了四百钱赏她们。

待得丫头离去,芹姑看了半响,一阵错愕:“这不是道家炼丹的器具吗?六少送这个来作甚?”

十娘失笑:“丹药皆同一理,这大概是太医院用以炼药的物事。”

她养病的这十多天,府中的少爷小姐们都遣了人来探望,倒也无人亲自来,之中又数六少院中的人来得勤快些。

上官俊今日送这个炼药的东西来,却是何意?难道是听闻她久病不愈,让她自己炼药?

思虑间,沈妈走上楼来,笑道:“吕婆子刚才来了,说是这几日她在我们这里见到丫鬟们用压榨机榨花草瓣儿,回去回话时说了,六少便命她送了这个东西来。她一个婆子,也不好时时上来姑娘的绣房,在楼下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说话的同时,又伸手递给小姐一张折叠成方胜的素笺:“还带着这张图纸,六少说了,让姑娘按上面所述的法子用,比压榨机强些。”

这十多日,大房的吕婆子不时来忆晚楼走动,给表姑娘请安,十娘因一向不喜她,兼之思及当日她在荆南的种种怪异行径,面上就淡淡的,此人倒也乖觉,这两三日便只在楼下问好儿。

十娘微微一笑,接过图纸详细看了看,这一看倒是看出几分兴味来,当下便让九霄将内室中的罗帏花取来两叶,切成小片,拿清水洗了,用干净的棉布拭干,装入青花瓷盒中,以纸糊住合缝,又将盒子放入甑中,将甑置于铜锅上,再往锅中加满水,又令缎儿取了炭来放入炭盆中,生火加热。

罗帏花就是芦荟,《岭南杂记》中记载:叶厚一指,而边有刺,不开花结子,从根发,长尺余,破其叶,中有豪,好人涂掌以泽发代油……有效,又名罗帏花。

这本杂记,十娘很早以前就看了,熙朝此时芦荟只有南方有,药用价值也尚未被挖掘,多为野生,虽然有泽发之效,但因为没有香气,为太太奶奶们所不喜,只有那用不起头油的贫家女才用此物,因而只在药店中零星有卖。

十娘穿越前常常用榨汁机取了芦荟汁护肤,来到这里,因为年纪尚小,以前并没往这方面留心,年前在邵县做那两架压榨机,是因为想着西北天气干燥,此物用得上,是以一回到荆南城就命人采来好些罗帏花做成了盆栽,又因它性喜温暖,就放在内室暖阁养着,每日里见见阳光,透透风,倒也长势喜人。

待得顷许过去,十娘命丫鬟们熄了炭火,又凉了片刻,雪墨拿棉帕子握着甑耳将之提了出来,取出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