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正常开学,但因为基本没课,所以即便返校,大家也都还是各忙各的。

要考研的每天自习室图书馆换着呆,要实习的出去找工作,已经有实习工作的,每天早出晚归,拿着可怜兮兮的实习工资,过着上班族的生活。

平时除非学校有事,辅导员发信息让大家阶梯教室集合。

剩下的时间,要不是住一个宿舍的室友,或者会主动联系的好朋友,那基本就很少再见面了。

岑岁自然没有返回学校里去,她每天都跟着荣默。

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分配是,早上起床吃早饭,背单词背短语陪荣默健身,自己有兴致了,也会去跑步机上跑个二十分钟。

马甲线那是真为难,平板支撑做不起来,卷腹更是做不起来。

理想中是吸气呼气一顿流汗,照着镜子拍下一张绝美马甲线,发到朋友圈震惊圈中众人,而现实则是,荣默拿着手机,偷拍她躺在瑜伽垫上玩手机吃薯片。

健完身之后,每天的日常也都差不多。

到古董店开门做生意,十分清闲地坐完一天,晚饭或者直接出去吃,或者买菜回家慢慢地做一餐,坐在家里慢慢地吃。

晚饭之后,看看电视玩玩手机。

岑岁懒在秋千里刷手机,荣默便在院子里浇浇花。

今天的日常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岑岁吃完饭消食后坐在秋千上。

她手里抱着平板,把手机放在一边,窝在秋千上看综艺。

荣默在院子里安静浇花,回头看她一眼,总觉得还少点什么东西。

于是他捏着浇花水枪,问了岑岁一句:“你喜欢狗吗?”

岑岁听到他说话,目光从平板上抬起头,微微伸着头看他,“喜欢啊,怎么了?”

荣默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继续问:“那养一只?”

岑岁愣了愣,心里痒痒的有点心动。

但她的理智往她的心动浇了一点冷水,她看着荣默说:“喜欢是很喜欢,可如果养的话,我就不行了,我养什么死什么的,乌龟都能养死。”

荣默没忍住笑一下,“你要是喜欢,我来养。”

岑岁听了这话那就满意了,脸色一亮答应道:“那好啊。”

三言两句的,这事大概算说好了。

岑岁心里有点欢喜,想象自己有狗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境,正想得高兴的时候,放在秋千垫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岑岁拿起手机解锁来看,发现是一条快递通知信息。

她近来还在陆陆续续买东西,也不知道到的快递都是什么,反正到什么拿什么就是了。

她看完信息,放下手里的平板起身,和荣默说了一声:“我出去拿个快递呀。”

荣默捏着水枪看着她多问了句:“什么快递?”

岑岁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知道什么东西,说是放在了小区里的一个快递柜子里,自己拿验证码过去取。我现在过去拿,马上回来。”

话说完,人已经开了大门走出去了。

荣默瞬间也没多想,拿着水枪继续浇花。

但浇了三分钟,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不好的感觉,眉心下意识蹙到一起,忙关了浇花水枪。

岑岁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在小区里找那个寄存快递的柜子。

荣默住的这个小区分两块区域,东西向的一道河隔开,往南一片是别墅区,往北则是常规的居民公寓楼,当然,档次要比普通小区稍微高一些。

楼房不算太密集,地面绿化比较多,环境比较好。

岑岁上小桥过了河,往北去到公寓楼区域。

她按着手机的地址往北往西,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之后越走就越有点偏。

现在天已经算黑透了,小区里虽然到处都有路灯照明,但往偏的地方走,周围都是绿化树丛小石子路,难免就感觉有点心慌。

屏口气,岑岁低头看一看手机上的地址,想着要不就算了,明天再过来取好了。

结果她熄了手机一回头,发现刚才还空空无人的鹅卵石小路上,凭空多出来三个穿黑色衣服的健壮男人,笑得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岑岁瞬间就慌了,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她没说话,往后退两步,一边转身准备跑,一边连忙解锁给荣默打电话。

结果电话刚响两声,她就被后面的男人追上来一把捏住了肩膀。

随后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手机又被夺走挂掉,一个弧度飞起,直接被扔进了绿化矮树丛里。

男人捏着岑岁的肩膀把她往后拽,“跑?想跑哪去?今天就老实跟我们走吧,让你快活快活。”

另一个男人也上来帮忙捏住她的胳膊,笑着道:“长得确实够带劲。”

岑岁这时候也管不了别的了,既然跑不掉,直接张嘴就大声喊:“救命啊!”

然后也就这一声刚落下,面前站着的那个男人猛地挨了一闷棍,又连着挨一脚重踹,猝不及防直接摔趴在了密密的鹅卵石上。

抓着岑岁的那两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也一人挨了一下,松开了岑岁。

看清楚了过来人的脸,岑岁瞬间就要哭了,眼泪湿了眼眶,连忙跑到荣默身后躲起来。

那个被打趴下的男人爬起来了,三个人站在一起,都捂着疼的地方一阵龇牙咧嘴。

男人一号看着荣默,“嘶”口气道:“你就是珍宝斋那个老板吧?既然过来了,那今晚就一起收拾,让你们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说完也不给荣默和岑岁反应,领着另外两个男人直接就了扑上来,一副凶狠相。

荣默把岑岁推开,让她躲开一点,自己拎着棍子果断迎上去。

打架这方面,岑岁是半点忙也帮不上的。

她看荣默一打三,心里着急又害怕,连忙转身跑去旁边的绿化丛里。

她在绿化丛里找了一气,找到手机后也没犹豫,直接便报了警,说有人跑到居民小区里行凶。

而等她绷着神经打完报警电话,转头一看,那三个男人已经被荣默打趴下了。

她有点反应不及地愣了愣,便见那三个男人互相搀扶着爬起来,捂着屁股扶着头,连句狠话也没敢再撂,灰溜溜地结伴跑掉了。

等警察开着警车过来,现场只还剩下荣默、岑岁,还有一把刃上沾了血的短刀。

警察收拾了凶器,把荣默和岑岁带到物业大厅问话,分别录了笔录。

从物业大厅出来的时候,岑岁的两条腿还有点软。

她走在荣默旁边,絮絮叨叨地说话:“对不起,我不应该出来拿快递的,我脑子有问题,没看出来那条信息有问题,这么晚还出来拿快递。”

荣默看着她笑了笑,不说她什么,只问:“怕不怕?”

岑岁点点头,“刚才很怕,但现在好点了。”

说完之后,她又看向荣默,歉疚地奶声说了句:“你怎么还这么能打架?”

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跟打架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人,结果动起手来那么吓人,陈禹那种在他面前,就完全是小打小闹了。

荣默又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混这种圈子,保证不了不结仇的。要是被人盯上了,总得有点自保的能力。从小家里就逼着练了,人不多都能应付。所以放心吧,跟着我就好。”

岑岁确实被他说得踏实了。

她走在他旁边,转头看着荣默,眼眶湿湿的,半天说了句:“谢谢你。”

她放了话出去要去砸万宝堂招牌,他直接就给他拿赝品拿彩头。斗完惹出了麻烦,他就这样无条件地保护她。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爸爸,大概不会再有男人会为她这么兜底了。

就像一座山,屹立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给她摆平一切麻烦。

不管她闯出什么祸来,都会替她把麻烦挡下来。

从物业大厅走回家,起伏的心情也就调整得差不多了。

岑岁跟着荣默进大门,反手锁上门,走过院子到屋子门外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开门的时候便看着荣默问了句:“对了,那个刀上的血,是谁的?”

说完还没等荣默开口回答,借着头顶的灯光,她便看到了他左边肩膀部位的裂口。

因为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她刚才又很慌乱,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他的肩膀那里破了一道口子,更没看出有血迹。

看到之后,岑岁也没要荣默回答,她直接伸手过去,连反应时间都没给他,解开他衬衫顶上的三颗口子,然后拽着衣领往旁边一扒,便看到他前肩上有一道一寸长的刀口。

刀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了,红成一团。

岑岁下意识屏了一下呼吸,感觉好像疼在了自己的肉上。

她突然又紧张了起来,拧着眉看向荣默问:“还有别的地方吗?”

说完仍然没要荣默出声回答,直接把他的衣服又往下拽,然后去找他身上还有没有伤口。

荣默站着也没动,让她前前后后看了一阵,他忽说了句:“你要把我看光吗?”

听到这个话,岑岁手上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她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耳根跟着热了热,然后清一下嗓子,慢慢把他的衣服拉上来穿好,并随意扣上一枚扣子,小声说:“我也是关心你嘛……”

荣默伸手打开门,看着岑岁:“那……进去关心?”

岑岁:“……”

是他故意说得暧昧,还是她思想不纯洁?

耳根上的热度瞬间蹿脸上了。

荣默看她这样,没再逗她,正经起来笑着说:“没有别的地方,就这一个小伤,不需要往医院跑,进去帮我处理一下擦点药。”

岑岁垂着脸点头,“哦。”

两个人先后进屋关上门。

荣默去找了医药箱,随后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岑岁在医药箱里找了消毒药水棉签纱布乱七八糟的出来,然后坐到荣默旁边,保持着淡定和认真说:“你把衣服弄一下。”

心里的台词是——你自己解,我就不亲自上手扒了。

荣默嘴角含着笑,抬手解开扣子,把肩膀上的伤口露出来。

岑岁手里拿着药水和棉签,倾身往他面前过去,凑脸在他的肩膀前,用棉签沾上药水,先把周围的血污清理干净,慢换棉签往伤口上涂药水。

然后棉签刚碰上伤口,荣默疼得轻哼了一声。

岑岁自己也很紧张,小心翼翼清理伤口,头上有点冒汗道:“我下手轻一点,你稍微忍一忍啊,很快,很快就好了。”

荣默确实是忍了,但忍不住有时候是真的疼得猛烈,便会轻轻哼两声。

岑岁一开始还很专注地给他处理伤口,后来听着他的低哼,听着听着思想就开始不纯洁了,而且他的声音几乎就在她耳边,每一下轻重呼吸都很清晰,连气息都能感受到。

心思微乱,结果目光又不自觉下移一下,瞥到下滑的衬衫衣襟边的胸肌。

刚刚好的结实效果,没有夸张的大,也不干瘪瘦,精壮得让人忍不住想咽口水。

也就一口口水偷偷咽下去,岑岁得脸便整个红透了,粉得染上睫毛。

荣默低眉看着她,因为离得近,能很清晰地看到她的睫毛,看到她耳朵小巧细白,耳根泛红,然后一点点蔓延上整个脸颊。

他的心思也不平静,努力克制着。

正心猿意马难自控的时候,伤口被棉签压到,又猛疼了一下。

他抽口气回神,又闷哼两声。

岑岁捏着棉签吸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看着伤口对荣默说了句:“不准看我,不准叫……”

一会,又补一句:“不准喘气……”

荣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