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是唯一的例外, 暴乱的元素自然而然的避开了他。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闭上眼睛以抵御过强的光线。他沉重的呼吸着, 强迫自己在疼痛和愤怒中保持专注。他用自己的情感引发了元素的共鸣,但决不能反过来被裹挟进其中。

每一声炸裂都像是直接凿在他的神经上,每一次震动都像是他的骨骼在粉碎,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进冰冷的刀刃。他头痛欲裂,暴怒难抑,一部分强烈的渴望着撕碎什么,另一部分则要求——命令停止,就现在。

他最终稳住了自己,等待风暴过去。

很难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持续了十几秒还是十几个小时,直到元素向他传递来一种疲惫和安静的情绪,狄宁才意识到风暴的结束。他勉力睁开眼睛,向前看去。

广场已经不复存在,无论是石板,喷泉还是作为界限的树篱。地面整体下陷了一层,崎岖不平,难以落脚。他在沟壑中看到了形似尸体的物体,数量似乎没有他之前看到的活人那么多。但狄宁也没时间去细想这些,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花了几秒钟找回平衡,僵硬的手指从腰带上取下另一把剑,紧盯着广场尽头——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咆哮,恐惧魔王展开双翼打散了周围紫黑色的护罩。

狄宁在它凶恶的视线下露出一个冷笑。

“嗯,”他作势环视了一下四周。动脑袋让他一阵眩晕,并且想吐,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松的说,“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

“不,”玛尔甘尼斯嘶声说,向前踏了一步,“是我们两个。”

狄宁表情不变地举起剑。

“我可不这么认为。”第三个声音插嘴道。

——他垮下了脸。

“我以为我告诉过你有多远跑多远。”狄宁怒视着眼前的恐惧魔王,好像吉安娜突然折返回来全都是对方的错似的。

“而我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吉安娜回敬他时同样没有把视线从玛尔甘尼斯身上移开。她身边的水元素发出一阵潮涌的咕噜声,像是在表示附和。

“就差一点。”

“你不觉得这个‘点’看起来更像圆吗?”吉安娜怀疑的说。

狄宁嗤之以鼻:“那是你还没见过更胖的——”

在看到恐惧魔王手爪抽动的时候,他就猛地向旁边倒去,以至于让额头毫无缓冲的撞在了石板上。即使如此也晚了一步。幽绿色的火焰缠绕上他的盔甲,熔化钢铁并将高温传导到皮肤表面,钻进关节的缝隙,直接烧灼临近的肌肉。等他脱掉盔甲的时候免不了要撕下不少自己的皮。

但狄宁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这一刻他高涨的怒火终于越过了某个临界点,疼痛不再是一种阻碍,反而是对他好战天性的强烈刺激,指引他忽略一切负面的干扰。他咽下口中的酸水,快的几乎被呛到,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把眩晕和疲倦像缠在身上的破旧披风一样扯下来丢在身后。他的四肢不再僵硬,事实上他完全忘记了这一点,只能感觉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快要爆炸了,逼迫他立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