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极易魂飞魄散。”

阿宝道:“不会变成厉鬼吗?”他想到三元。

珍珠道:“厉鬼又岂是那么容易变成的?除非……”

“除非什么?”

“执念、机缘、宝物、贵人。”印玄不满地看着阿宝, “你连这些都不懂, 如何当御鬼派门下?”

阿宝缩了缩头,将许芹捡起来放进黑匣子里,恭恭敬敬地交给印玄,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再胡乱开口。

珍珠撇撇嘴角,继续闭目养神。

阿宝刚刚已经睡了一觉,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屁股在椅子上不停地挪来挪去。一会儿又看灶头少过的黑乎乎痕迹,试图把它当做几何图形来解剖,一会儿从破窗户看对面屋顶的茅草,猜测有几根。

珍珠的脚突然往前一伸。

阿宝敏感地朝她看去。

珍珠委屈道:“腿麻。”

阿宝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一个男声道:“有客自远方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印玄睁开眼睛,挥袖。

门自动往两边打开。门口的小院子里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他拱手道:“鄙人姓邹,邹云,城人士,好舞文弄墨,又有书山雅士之号。”

阿宝道:“你这么说话不觉得牙酸吗?”

邹云好脾气道:“这位小公子见笑见笑。”

阿宝道:“你是穿越的?”

邹云道:“不穿不越,推门而入。”

阿宝太感激印玄没有舞文弄墨这个爱好了。

邹云道:“此地狭小,不宜久留,如蒙不弃,请去鄙人舍下小坐。”

阿宝道:“你舍在哪里?”

邹云一笑,状若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掌推倒他身后的那堵土墙。墙碎落,尘土飞扬,半晌才露出那条街道来。他笑眯眯地踩着土墙走到街道上,朝阿宝和印玄招手道:“两位若是想见曹先生,还请随我来。”

阿宝往前走了两步,冲出屋子,转头看印玄。

印玄看珍珠。

珍珠乖乖地站起来,却因许久不动血脉不活,以至于走路跌跌撞撞。

印玄先一步跨出门槛,跟在阿宝身后。

阿宝咕哝道:“有毛病,好端端地推墙做什么?”

邹云笑道:“它碍了我的路,自然要推倒。”

阿宝道:“谁碍了你的路都要推倒?”

“是。”邹云轻描淡写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阿宝道:“你家一定开推土机的。”

邹云不以为嘲讽地拱手道:“多承吉言。”

阿宝:“……”

印玄突然顿住脚步。

乌沉沉的天色让街道连带两旁房屋都像抹了一层灰色的颜料。当一个穿着深红裙子的少女从街道那一头走过来时,就像另一个画者顽皮的一笔,完全破坏了原图阴沉的意境,让看客刹那从灰梦中醒觉。

阿宝吃惊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