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大黑了,村民们都差不多歇息了。月亮照着村子,屋子里很安静,各家各户的门都早已落下来了。他们经过村子街道时只能听到狗叫声,想来村里谁家的狗被他们的脚步惊到了,间或也听到有人起夜骂狗的声音。

这两天在家里无事,梅子便向人要了桃子杏子的种外加丝瓜种子,又向自家娘亲借了母鸡和鸡蛋,打算慢慢拾掇这个家。萧荆山给梅子建了一个鸡窝,又帮着挖坑种树。不过两天的功夫,桃子杏子连带丝瓜种子都已经种下了,那只抱窝的母鸡也在鸡窝里孚小鸡了,而这个时候,地里黄澄澄的麦子也一副要炸开的样子,农忙的时节到了。

梅子和萧荆山早早地起来就去梅子家地里帮忙,挥舞着镰刀开始收割。朱桃这个时候也不使小性子了,裹着个汗巾子在大太阳底下一起割麦。

萧荆山没干过这割麦的活,开始时割得都没有梅子快,两个人并排着一人一垄,梅子很快便领先萧荆山一大截。梅子自从嫁了萧荆山,只觉得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如今看他竟然有不如自己的时候,近不住回过头冲他得意地笑了下。

萧荆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苦干,迅速得了要领,唰唰唰地麦子便倒在地里,很快便追上了梅子。梅子娇声“哼”了下,继续挥舞镰刀坚决不能落在后面。

这时候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梅子头上的汗巾子都湿了,汗珠顺着发丝往下流,那头发都粘在脖颈上了,而原本白细的脸孔如今已经晒得泛红。萧荆山不忍心,低声说:“若是累了,先去地头歇息下吧,我多干一些就是了。”

梅子回头看,娘亲在另一块地里头也不曾抬地割麦呢,而地头上弟弟阿秋端着水壶咕咚咕咚地喝着,妹妹朱桃边擦着汗边抢过接过水壶也喝起来。

她原本还不曾觉得,如今一看竟觉得喉咙里干得紧,便问萧荆山:“你渴了吗,我去给你拿水。”

萧荆山摇头:“我倒是不用,你去喝点水歇息下再来割吧。”

梅子点了点头,到了地头拿了另一只木壶来,自己喝了几口,又拿过去给自己娘亲喝。梅子娘低着头干得昏天暗地呢,见梅子拿水过来,接过来也咕咚咕咚喝了一番,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望着倒下的沉甸甸麦穗儿说:“今年收成不错,等回头收了这些卖出去,换点铜板,倒可以让朱桃体面点嫁出去。”

梅子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朱桃嫁出去那么远,多陪嫁点东西,婆家也高看她一眼啊。”

梅子娘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看了眼梅子说:“你不要怪娘,你嫁出去的时候,委屈了。”

梅子笑着说:“娘,你说哪里话,女儿何曾在意这个。”

梅子娘长长叹了口气:“娘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如今就在本村里,家里连个地都没有,娘能帮衬的话,自然会帮一些的。”

梅子连忙摇头说:“不用的,虽说没有什么地,可是他打猎多少也能得几个银钱,日子过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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