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荆山在走进梅子的房间前,还是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伤口的。

可是即使如此,梅子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的时候,依然吃了一惊。

她慌忙站起,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过片刻的功夫,脸色这么难看。”

萧荆山却伸出左手扶住她的肩膀,脸上浮出一个苍白的笑来:“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今天就走。”

梅子忽然意识到他左手扶着自己的姿势有点怪怪的,眼睛禁不住扫过去,这才猛然注意到他用白布包缠着的右手。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疼地抬起他的右手:“你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完这话后,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根本是无力地垂下去,仿佛夏日那被太阳晒得没有了精神的麦苗儿。

她再看看那几乎又要渗透出来的血迹,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眼泪顿时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发生了什么事……”大滴的泪珠吊在他缠着伤口的白布上,迅速渗入其中。

她心疼地捧着他的右手:“疼不疼……这是怎么了……”梅子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萧荆山却并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不用难过,我用一只右手换来咱们往后平稳的日子,也算是值得了。”

梅子不知道什么值不值,她只心疼眼前这个男人,她心疼地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地哭。

萧荆山见她哭得厉害,慌忙用左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你如今有了身子,这样对身子不好。”

梅子一听,又是一惊,眨着红通通的眼睛问:“你说什么?”

萧荆山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告诉过梅子,抬起左手,轻轻抚了下她的小腹:“这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梅子抚着自己的腹部半响,那里很平静,没有任何迹象,以至于她并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东西。

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又是割草又是骑驴,免不了紧张起来:“孩子还好吗,我没有伤到他吧?”

萧荆山握着她的手,安抚地道:“孩子还好,只是你需要好好养身子安胎,不要想太多就是了。”

梅子连忙点了点头,使劲地擦了擦眼泪:“好的,那我不哭了。”说着她低头看了看他犹自包扎着的右手,还是忍不住心疼地说:“可是你的手,都成这样子了。”

萧荆山却并不在意,笑了下说:“这一只手,是报答皇上当年对我的一饭之恩,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也不欠别人什么了。”

梅子透过朦胧的泪光,看着这个男人坚毅的面容,终于点头说:“好,那咱们就走吧,回到咱们山里。”

萧荆山却摇头说:“我们今天先离开上京城,等出城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给你养胎,养一些日子再走。”

梅子想想也是,泪光中带着笑道:“也是,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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