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监狱要一些犯人回来当实验,因为盲人沙漠意味着漆幕城外的故事,所以在试毒之前,他们会逼着犯人讲故事。

永夜听过一些关于冒烟蜥蜴的故事,但远没有醉汉描述得那么夸张。而且犯人大部分都是死于盲人沙漠上空的烈日,并没有被什么巨型蜥蜴叨走。

虽然醉汉自由发挥的时候太多了,但是永夜还是有些喜欢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就着刺激的酒味,听着天花乱坠、危言耸听的胡扯,就是颜民区洒馆让人流连往返的原因。

冰城区里没有酒馆,漆色贵族都谨慎言行,因为只要有一个字透露了某些信息,仇人的耳目就会获得到情报,谋杀暗算也会陆续而来。

怒虫找到的角落位于一扇窗户下面,窗外可以望到悬挂在半空中的禁桥。

这是一个离高桌最远的位置,人声仍然鼎沸,吵得人耳朵发痛,但同时也形成一个听觉屏障,他们可以不受干扰地聊天了。

永夜习惯性开始寻找一处最不此人注目的地方——窗户后面墙壁角落,这里是灯火通明的酒馆唯一的阴影处,他可以把自己遁影起来。

坐下来后,怒虫和板盖都伸着脖子,待酒馆老板把三大壶酒和一盘食物把桌子砸得一阵晃悠后,他们才安顿了下来。

酒香味袭来。

永夜和板盖、怒虫一样急不可待地抓过一壶酒,仰头用力地喝下了一大口。但他并没有露出其余两人那样的满足,而是差点把咽进去的那口酒吐出来。

“掺了水!而且没有呛菇的香味!”他不满地叫了起来。

喷头酒馆的呛菇酒是出了名的辛辣浓厚,揭出盖后连周围的空气都包含着酒挥发的味道,怎么会往里掺水?

“这不是呛菇酒,是菜糟酒,如今这年头有这个就不错了?”板盖猛地灌了第二口酒,一脸无奈地说。“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一个呛菇了,想不到你小子还记得。”

菜糟酒?那是最劣质的一种酒。

只有负债累累又酒瘾大发的酒鬼才会求其下策用泔菜沤出来的酒,除了有点酒精味外,一无是处。

喷头酒馆可是颜民区最有名望的酒馆啊!而且呛菇是牧菌场产量最高的菇类,极易发酵,是物美价廉的醉酒材料。

永夜费解地问:“呛菇都哪里去了?”

“整个菌牧场的产物全部上缴了,连根毛菌都不留了。”板盖低声气愤地说,并惊讶永夜怎么对这个消息一无所知。

“可是呛菇毫无毒性,质地稳定,不能练毒也不难配毒,他们要来干什么?”永夜再问。

菌牧场每天收割上来的产物大部分是会上缴给漆色贵族,可是只能吃的呛菇和毛菌等等是算是报酬返给颜民的。

怒虫露出一种疲倦的困惑,“这几年,贵族们什么都要。有毒和无毒全上要上缴。”

“对,漆色贵族像滋滋蛭一样,见什么啃什么。滋滋蛭,你记得那些在菜叶上粘着的鬼东西吗?吃菜吃虫子吸人血吃动物,我没有见过它什么不吃的。”板盖盯着永夜,警惕的火花在他瞳孔里一闪而逝,“永夜,我一直害怕你出现在那些收缴官的贵族队伍中,不然我怕我会用锅铲敲你的脑袋,像对付竖虾一样。”

板盖的形容太生动,想起滋滋蛭啃血肉时发出贪婪急迫的滋滋声,永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勉强地笑了笑,暗自心想:“他们不知道,我干过的事情,比收缴呛菇更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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