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自己心里就犯嘀咕,也不知这回来得对不对,听云畔这么一说,便又退却了半截。可是金胜玉和雪畔的隔阂分明已经在了,要是不料理,恐怕将来还会不得安生,遂道:“道理我何尝不懂……”

云畔打断了他的话,“爹爹既然懂,就不要做让金姨母伤心的事。她正是要树立威望的时候,倘或雪畔仗着自己许了人家,挺腰子和她叫板,您让她怎么面对这种局面?已经许出去的姑娘,是管教好,还是不管教好?爹爹有时候耳根子就是太软,这可不是好事,金姨母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早前置办侯府缺了银子,她把自己的体己拿出来填进去,要是换了别的人,哪个愿意没过门就来填窟窿?这样品性高洁的人,爹爹可别把人弄丢了,不是我说,家里弟弟妹妹们缺管教,让金姨母抓在手里好生调理调理才好。雪畔纵是许了人家,也要上人家过日子去的,就凭她那副娇纵的性子,哪家敢要她?即便是要了她,将来三日一吵,五日一闹,爹爹又有多少心力日日替她斡旋,且想一想吧。”

江珩张了张嘴,本想反驳两句,没想到竟是一点错漏都找不出来。

不得已,又叹一口气,“我是生怕家里往后鸡犬不宁,才出此下策的。”

云畔笑了笑,“爹爹要是不想鸡犬不宁,就什么都不要做。雪畔的亲事将来自然是要定的,但不是现在,且等她刹了性子,安分守己尊重嫡母的时候,再由嫡母出面做主,许一个配得过的郎子。倘或现在不问青红皂白说合了,叫金姨母心里怎么想?全家上下沆瀣一气只拿她当外人,这当家主母的威还怎么立?咱们家着实乱了一程子,到了拨乱反正的时候,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爹爹是外头办大事的人,不宜插手内宅的事。后院的礼数教条,自有金姨母来掌管,爹爹只要尽心承办公务,应付官场上人情往来就成了。”

她这么洋洋洒洒一大套,让江珩窒住了口,是啊,一个男人,整日在妇人堆里搅和像什么话。自己又一次听了柳烟桥的,招来这一大通数落。待听完了云畔的话,才发现自己根本弄不清这些后宅里的门道,不过想替雪畔说合一门亲事罢了,居然还能牵扯出这么多的学问来。

他又觉得云畔有些小题大做,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诉求,哪里像她说的那么严重,好像有人要和金胜玉分庭抗礼似的。

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实情倒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是么?”云畔抬眼望向他,“今日爹爹来,想必又是受了柳氏的鼓动,她每日心怀鬼胎,果真不怕害人害己。”说罢转头吩咐檎丹,“把两位嬷嬷请进来。”

檎丹领命出去传话了,江珩有些纳罕,不知她要叫谁来相见,便顺势望向门外。不一会儿就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进来,一个是县主当初的陪房,一个是巳巳的乳娘。

他不由咦了声,抬手指向她们。

“爹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们了吧?柳氏可是说她们跑了,下落不明了?”云畔板着脸,没有半点笑意,“其实她们被柳氏送到兴元府庄子上去了,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们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