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想大哭起来:“我明知道你身体差,还那样气你。”

何倾用手掩着咳嗽了几声,才说道:“轻轻,对不起。”

虽然早知道会发生,却还是不愿看到何倾就那样躺在病床上,我急忙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何倾伸手抚摸着我的侧脸,细致柔和:“轻轻,答应我一件事。”

我沉默地看着他。

何倾慢慢说道:“回中国去,不要再回来看我。”

我愣愣地盯着他看,不禁张大眼睛,泪水一下子就像开了水龙头一样,停也停不住,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半个字节,胸腔里的某处似乎被挖空了一样,心疼。

何倾按了按床边的按钮,一会儿便有护士和医生赶来,何倾看也不看我一眼,紧皱眉头闭上了眼睛躺在枕头上,李医生对我说:“你先回去吧,何倾现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

我木讷地站起来,打开病房门,走出去,不管脸上有多么糟糕难看,只晓得何城对着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德语,又拉着我上了车,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子不知是在哪里停下来了,我直视着车子前方一片无垠的绿野,转过头看向何城,何城说道:“这是我和哥哥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我带你来看看,兴许你心情会好一点。”

我们下车,虽然正值夏季,但大片的绿野却使这个夏天更加清凉起来,微微的暖风也变得更加柔和,再向前走十几步路,映入眼帘便是一面如镜的湖,湖上有鸟掀起几丝微波,片刻便又沉静下来。

何城说道:“从小,哥哥便一直照顾我,我没见过妈妈的样子,却一直记得哥哥对我的鼓励和帮助。”

我说:“你们感情很好。”

何城点点头:“所以,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的伤害。”

他转过头,说道:“QingQing,你也要振作起来。”

我苦笑地看着何城,说道:“谢谢你。”

我不愿告诉何城,何倾对我说什么。

我希望,那一切是幻觉也好。

兴许第二天起来,何倾便躺在我身边。

我满怀期待地回到家,洗澡,躺在床上,闭眼,用触感去感受房间的一切,这张床有何倾的味道,多少个缠绵的夜晚,我记得何倾冲进我身体的时候会在我耳边说道:“轻轻,我爱你。”有时候是德语,有时候是英语,有时候是中文,我常常抱怨电视里那句“我爱你”说得太容易,太露骨,可是,何倾的那句话对我来说却诠释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朱米时常和我讨论S先生和何倾,我常常笑朱米:“S先生在你怀孕这阶段,是不是自给自足?”

朱米常常愤愤不平道:“那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和何倾孕育结晶?”

然后我们便在视频里互相嘲笑。

我常常以为,一切美好的事物终究会完美下去,可却不尽然。何倾自始至终不会对我说:“轻轻,我们结婚吧。”他以为,他要给我的一定要是完美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