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忍不住心里吐槽, 这厮事怎么这么多事, 王忬也真够不要脸的,这是想让自己把人情耗的干干净净啊!

“当竭尽全力,希望能如中丞大人所愿。”钱渊叹了口气,伸手指向前方,“看,已经到了。”

后世余姚是属于宁波市,但现在归属在绍兴府,两艘官船畅通无阻,沿江而下速度极快,黄昏就抵达余姚。

当晚入住客栈,一行人沐浴更衣后第二天启程前往孙家境,余姚孙家从南宋末年迁居至此,十里内无他姓相杂,所以乡人称之为“孙家境”。

出门相迎的是孙升的长子孙铤,王世懋和钱渊都以作揖行礼,这位是嘉靖二十八年顺天府乡试解元,是他们的科场前辈。

“人请入内,礼馈请带回。”孙铤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轻声解释道:“祖母年初逝世,家父谢绝所有礼馈,身为人子不敢逾规。”

钱渊神色淡然,拱手行礼后向左右点头示意,而王世懋支支吾吾的说:“只是些买帛的钱……”

“那就将帛在灵前焚化。”旁边走过来的年轻人粗声粗气道:“听闻太仓王家也是诗书传家,难道要逼我们背上索贿的名声吗?”

王世懋登时满脸通红,孙铤皱眉瞥了眼年轻人,轻声解释道:“这是我二弟孙鑨。”

钱渊咳嗽一声作揖行礼,手足无措的王世懋赶紧跟上,这位孙鑨也是嘉靖二十八年顺天府乡试中举,而且还位列五魁首之一,与其兄长孙铤一时瑜亮。

孙家可真够牛的,三代出了两个进士,两个举人,一个武状元。

其实钱渊并不清楚,余姚孙家三代出了八个进士,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两个解元,四位尚书,简直牛上天了。

面前的孙家越是兴旺,钱渊心里越是不满,这样的人情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用掉了,要不是无法反抗,真想啐那位浙江巡抚一脸!

将随从和礼物留在门外,钱渊和王世懋在孙铤的带领下入了灵堂,焚香行礼叩拜,孙堪的独子孙钰跪拜回礼,这位也是个进士,不过是个武进士。

掌总的孙铤匆匆离去,留下孙鑨叙话,王世懋没多久就提出想见孙升一面。

“家父有病在身。”孙鑨面无表情的拒绝,转身却笑着向钱渊行礼,“当日苏州码头还要多谢。”

“只是随口一言。”钱渊嘴角抽搐了下,“等下还请文中兄指路,钱某想拜祭太夫人。”

真是鲜明对比啊,钱渊真想感谢王世懋,没有绿叶,如何衬托出红花。

孙鑨立即点头应下,“就在城外不远处,午饭后让人指引。”

看王世懋挤眉弄眼的,钱渊咳嗽两声接着说:“中丞大人有封信,还望文中兄转交。”

孙鑨恢复面无表情的神态,从王世懋手里接过信,阴阳怪气的说:“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瞥了眼又满脸通红的王世懋,钱渊叹息着继续说:“一封回信。”

孙鑨一愣,转头看看脚步往回缩的王世懋,再看看也面无表情的钱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