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处理吧,交付按察使司和杭州知府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幸时了然点头,东翁这是要把这块肉整个儿吞进肚,巡抚衙门上上下下还能捞到点汤喝,按察使司和布政使司,杭州知府就没分润的可能了……也是,那位小阁老的胃口是出了名的大。

“等着吧,来来,钱公子,喝茶喝茶。”幸时端起茶盏笑道:“此事公开,钱公子名声必定响彻东南。”

“为父兄报仇,亲身犯险,智勇双全。”王忬也饶有兴致的说:“放到两汉,一个孝廉是跑不了的。”

钱渊打个哈哈,连连摇头推辞,心里却在mmp,什么先派人去封了张家……压根都没交代出去,得,八成那边都已经动手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钱渊和王忬倒还坐得住,甚至还兴致勃勃的聊起陈年旧事。

王忬赞松江人杰地灵,当年的状元公钱福诗文双绝堪称大家,性情直率,无拘无束……特么这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苏州府和松江府接壤,而且曾祖钱福还长期在苏州,这厮会不知道钱福有多讨人厌?

钱渊也赞太仓物宝天华,王世贞日后必定执掌大明文坛数十载……对于希望子承父业的王忬来说,这不是什么好话,毕竟大明百余年,能在文坛和政坛同时取得极高成就的也就李东阳一人。

接下来王忬只能赞钱渊的二叔钱铮,称其人如其名,性情刚烈,铮铮如铁。

嘉靖二十七年,夏言被弃市,刑部尚书喻茂坚、左都御史屠侨在朝中援引大臣希望上书减免死刑,但最终附和上书的只有钱铮一人,他也因此被贬谪出京,后来辞官归乡但声望愈盛。

提及长辈,钱渊也只能点头称是,转而聊起几年前的庚戌之乱,当时俺答进犯古北口,时任御史巡按顺天的王忬疾驰御之,这也是王忬平步青云的开端。

这两个人相互恭维,同时暗藏机锋,倒是聊得挺投机的,但坐在钱渊对面的幸时却有点坐不住了,时不时转头去看窗外。

王忬微微摇头,幸时虽然心思机巧,处理公文井井有条,但不够稳重,也不想想钱渊有什么理由来骗自己,你看看那钱家子坐的如此稳当,还不清楚吗?

就在这时候,一阵小小喧闹声传来,王忬和钱渊对视一眼都住了嘴,而幸时一个箭步窜过去拉开门。

一个仆役拿着一副画卷迟疑入门,“幸先生,那边让我送过来的……”

“这是……”幸时眨眨眼接过画卷,挥手让仆役退下,转头看了眼王忬和钱渊。

“没想到那厮还附庸风雅。”王忬摇摇头,“一介匹夫还能收藏什么好东西。”

钱渊咳嗽两声,“世叔,小侄坐的身子都木了,去院子里转转。”

“哈哈,没必要。”王忬笑道:“当年鹤滩公精于鉴赏,不知道贤侄学了几成,一起来看看吧。”

等王忬站定,钱渊和幸时两人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展开,刚露了个头,王忬就咦了一声,接着钱渊也瞳孔微缩,手下一缓。

“清明上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