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幸理。

这边钟南、杨文、张三、徐渭已经摆开架势准备把柳师爷痛殴一顿了, 一声厉喝声在门口响起。

“都给老夫住手!”

被茶水泼了满脸的老人一脸怒容, 黝黑的脸庞上还透出丝丝血迹,这是被破碎的茶盏刮破的。

史褒善强笑着起身拱手,“孟静兄……”

话还没说完,又有三人出现在大堂门口,皆顶盔掼甲,目光炯炯。

史褒善哀叹一声,认得其中两人是领兵来援的应天巡抚曹邦辅,苏松兵备道副使王崇古。

为首的老人大步走进来,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你徐文长仗着谁的势,在这儿嚣张跋扈耀武扬威!”

史褒善嘴角扯了扯,当然是仗着浙江巡抚胡宗宪的势。

一直阴着脸的钱铮勉强拱拱手,他认得这位就是自己的前任,大名鼎鼎的赵贞吉。

天下皆知赵贞吉性烈如火,今天一见确实名不虚传,一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就冲着徐渭发飙……显然,这是冲着胡宗宪去的,说的更准确些,这是冲着胡宗宪身后的赵文华去的。

庚戌之变中,赵贞吉在西苑对着赵文华破口大骂,从此被严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至今也不过只是个南京户部主事。

徐渭喘着粗气没有反驳,他名气大,但人家赵贞吉名气更大,两个人还都是王学门人,更何况是他扔出的茶盏。

看场面控制住了,赵贞吉满意的点点头,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向众人介绍来人,除了曹邦辅、王崇古之外,另一人是苏松海防道佥事兼吴淞副总兵董邦政。

董振邦团团做了个揖,向杨文点了点头,他认得这是钱渊身边的护卫头领。

“刚遭兵败,多少事千头万绪,却为这种小事争吵。”赵贞吉一甩衣袖,“待剿灭倭寇审一审,自然知道实情。”

“被倭寇掳走,救回来还要审讯。”钱铮突然开口道:“这两年被倭寇掳走的百姓成千上万,难道日后都要一一审讯?”

徐渭忍不住冷嘲热讽道:“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钱家子助倭寇,那就是罪过。”赵贞吉冷冷道:“就算之前立功又如何,功不抵罪,倭寇横行数千里,杀戮百姓,焚毁村落……”

“呸!”徐渭乖张的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狂喷道:“姓赵的,一个小小南京户部主事,还真当自己是个官了!”

“徐文长!”

“不就是和徐华亭穿一条裤子吗?”徐渭指着赵贞吉大骂,“真当天下人是傻子了!”

“小小六品官,又从无领兵履历,怎么就这么多没有自知之明的蠢材!”

“个个眼热跑来抢功,也不怕丢尽朝廷颜面!”

董邦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徐文长这张嘴……呃,真不比钱展才逊色,难怪能那般投契。

赵贞吉的脸黑如锅底,又透着丝丝红色,徐渭这番话涵义颇深,他自然是听得懂的。

赵贞吉的确是和徐阶穿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