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渊此刻在心里琢磨,嘉靖帝是个很能被人摸住脉的皇帝,也不知道经筵日讲一事能不能成功。

昨晚他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高拱同意这件事的,在高拱的心目中,裕王府是他的地盘,除非是陛下钦点,谁都不能插一手进来,唐汝楫给裕王也上了一年多的课了,但和裕王并无交情,其中作祟的就是高拱。

钱渊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把话说的赤(裸)裸,如果嘉靖帝能修道长生,再御内几十年,否则的话裕王府不可能不被人伸手。

历史是摆在那的,钱渊搬搬手指头就能算的差不多,张居正是明朝非常少见的从侍郎级别被简拔入阁,这是因为他是潜邸旧人的原因。

这也意味着张居正应该距离入裕王府为讲官的时日不远了,算算看大概在严嵩倒台之后,张居正就被徐阶简拔入詹事府,兼国子监司业,入裕王府为讲官。

所以钱渊只能这么说……除非徐阶、严嵩都在裕王登基之前挂掉,否则世叔你实在是没办法抵挡的。

而经筵日讲能够给裕王府,准确说是给高拱留出一个缓冲地带,他不能选择谁入裕王府,但他一定程度上是能够影响谁出任日讲官的。

钱渊推荐给高拱的,就是诸大绶。

诸大绶为人端谨守礼,不是贪恋权力的人,即使高拱揽权,也是能容得下的。

“对了,今日大雨,纳吉顺利吧?” 吴兑突然问。

“啧啧,看看,看看,也就君泽兄关心!” 钱渊鄙夷的看了眼其他人,“放心,下雨之前就送过去了,等迎亲那天,都去都去!”

“那当然。”徐渭大包大揽,“催妆诗都包在我身上!”

“拦酒交给我!”孙铤嚷嚷道:“我可是千杯不醉!”

“你还千杯不醉?”孙鑨冷笑道:“除夕守夜是谁醉的睡在大厅地上?”

“一甲三人,再加二甲三甲传胪,这么多人做你傧相,真可谓盛况空前啊!”

这时候外面又下起大雨,狂风呼啸,众人也懒得回去,让下人去通报一声,都留在随园过夜,反正之前都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

诸事谈定,吃过一顿丰盛的晚宴,众人又开始了搓麻,呃,钱铮还在等着侄儿商量事呢,前段时间风光无二的李时言下狱,朝中议论纷纷,多少人为此提心吊胆。

与此同时,徐府的书房里。

徐阶随手翻着书册,“此事不敢说确凿,但也有七八成把握,元辅不会反对,就算高新郑不渝,也难挡此事。”

顿了顿,徐阶叹道:“其实老夫本想再等等,之前你也沉得住气,但最近……准确来说,是从殿试之后,你便心浮气躁,只怕是受了展才的影响吧。”

对面坐着的是张居正,他皱眉思索片刻,苦笑道:“确实如此,早九年登科,因请假数年,至今尚未考满升迁,而他钱展才去年入京,搅动满城风云,左右摇摆,却得陛下如此信重,随意出入裕王府……”

“如若经筵日讲一事能成,老夫当推荐你为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