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驻守,平日里码头人来人往,但往山内库房而去的那条路,却是有兵丁把守的。”

“但如若杨文远行至象山,镇海空虚,纵有百余钱家护卫也无济于事。”吴志冷笑道:“更别说对岸就是金鸡山!”

虽然金鸡山脚的招宝村那些青壮都是汪直嫡系,但也都是见过血,吃过肉的……如若对岸的库房火光大作,他们还能改行吃素,肉到嘴边都推开?

周复透过窗户缝隙瞄了眼,“再等等吧,看看赵贞吉有何手段。”

赵贞吉没有辜负周复、吴志的信任,入城后第一时间去了县衙,将那老头儿提了出来。

“是,肯定是!”老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们就是往舟山去的!”

一番仔细的询问后,赵贞吉算是大致弄清楚了,这老头是象山县人,去年末倭患渐息,他于城外开荒种地,不料倭寇来袭,三子皆死,他亲眼看到倭寇乘船北去,断定是盘踞在舟山上的倭寇。

使仆役将人送下去并看管好,黄师爷轻轻摇头道:“东翁,此事不可轻忽,倭寇往北,未必就往舟山而去。”

赵贞吉瓮声瓮气的应了声,他也心里有数,所谓盘踞舟山的倭寇,实际上就是指汪直麾下。

汪直被招抚后,势力三分,一部分在侯涛山对岸的金鸡山,一部分在倭国老巢,最大的一部分就在舟山主岛上。

但显然,如果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绝不能将汪直牵扯进来……两个月前,那厮能日夜兼程杀进杭州,兵围巡抚衙门,将汪直捞出来,现在可是在镇海,钱展才的老巢!

“象山县衙报上来死伤百姓百人,但……”

“但刚才那老儿信誓旦旦,光是左右两个村子都被杀的一干二净,至少没了百来号人。”黄师爷摇摇头,“而且象山县衙报来袭倭寇不计其数,那老儿说的很清楚,倭寇遁去,六艘海船,约莫千人。”

看赵贞吉闭目养神,黄师爷试探问道:“只言倭患再起,不言其他?”

赵贞吉正要说话,外间传来脚步声,随从在门外禀报,“大人,时辰不早了,可要摆饭?”

黄师爷摸摸肚子,笑道:“饥肠辘辘,如今宁波以菜肴精美别致闻名东南,今日可一饱口福了。”

一个县衙的仆役拎着食盒低头垂目的进来,五菜一汤,还有一壶烫好的花雕。

赵贞吉眯着眼打量着这个仆役,直到对方消失在门外。

“东翁?”

赵贞吉举手从最靠近自己的那盘松子玉米下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略略看了几眼后递给黄师爷,叹道:“宁波这趟水还真够浑的!”

黄师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苦笑摇头无语。

“你看,这事儿几分真,几分假?”

“影影绰绰,似有似无。”黄师爷叹道:“不过钱展才其人贪财,东南多有人知。”

赵贞吉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低声吩咐道:“分批过来的人手明日也该到了,将人手散出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