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包装好,揣进怀里,这才喊一声:“来啊” ,便见张顺闻声跑了进来。

“去跟扈姑娘说,她操办了华尔的婚宴,辛苦得很,” 关卓凡仰着脸交待道,“就说我说的,这三天不许她下厨,好好歇一歇,今天我也不在后院用晚饭。”

“嗻。”张顺答应了,又问:“爷可是要出去?我这就吩咐他们备轿。”

“不用官轿,叫他们弄顶两人抬的小轿子,让图林换便装,一个人跟了我去就行。”

一顶两人小轿很快便备好了,关卓凡一身青衣小帽,上了轿子,又伸出头来,小声向跟轿的图林说:“到正阳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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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果然跟昨天的境遇大不相同,到客栈院外通报进去,立刻请进,崇厚站在厅门里面,亲自迎接:“逸轩,我等你多时了。”

“崇公厚义,何以为报?”

关卓凡说着就要行礼,却被崇厚一把搀住了,笑道:“咱们不闹这些虚文,来来,到屋里坐。”

崇厚所住的,是东边最大的一套房。进了门,崇厚先请他“升炕”——脱了鞋子,坐在床上的一张小炕桌两边,跟着便有听差抱来两床毛毯,替两人把腿脚围住,又端来一壶滚烫的热茶,一个极精致的烟盘,放在桌上,拿起那支玉白的象牙烟枪,替两位大人在灯上打烟泡。

等到装好了烟,崇厚将手一让,先请关卓凡。关卓凡摇摇头,笑着说道:“崇公请自便,我却享不来这个福气。”

“那我就不客气啦。”崇厚接过烟枪,深吸一口,闭目不语,半晌没有动静。关卓凡已经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憋死了,才见他缓缓地从鼻孔里把烟喷了出来,悠悠不绝,面上是一副享受至极的神情。

“福寿膏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崇厚喝了一口热茶,笑道,“不过这点癖好也戒不去,无可奈何。”

由这开始,两人互相问了家里人好,说了一堆言不及义的废话。旗人多礼,这是免不去的一道应酬,关卓凡耐着性子应付过去,崇厚才挥手让听差出去,切入了正题。

“薛焕和徐长山两个,专一添乱,好好的一场高兴事,差点让他们给搅了。”崇厚愤愤不平地说,“莫非把旗人的错处都挑了出来,才好显得他薛觐堂的高明?”

关卓凡哑然,心说这一回,难道又是靠了旗人的身份才得以过关?听了下去,才知道不尽然。

“不过说起来,逸轩,你这件事也办得忒莽撞了些。开设电报,到底与朝廷的体面相关,而且总署是王爷在管着,以后有这样的事,总该先打个招呼。”

“是,这次全仗崇公在当中周旋。”

“不敢当,这次出京,王爷是特别交待过的,所以我总要尽力维护你。”崇厚把茶杯捧在手上,慢慢地说,“在两宫而言,既然薛焕上了折子,不得不示人以公,因此派钦差到上海来查办,不是王爷的主意,而是西边儿的主张。”

原来是慈禧的意思。关卓凡心想,这一位御姐,果然于轻重之间看得甚是分明,相比起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