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 好不好让他们之中, 谁在上海歇一歇,我的先字团替他们到苏州去走这一趟?”

“唔,”关卓凡面无表情地说,“那还有张勇,伊克桑,你怎么不提?”

丁汝昌支吾着,没有说话。

关卓凡叹了一口气,说道:“汝昌,你坐下。”

“标下……”

“坐吧,我有话说。”

丁汝昌惴惴不安地坐了,等着关卓凡发话。

“你是不是觉得,张勇伊克桑他们,是我城南马队的老人,因此不愿意拿他们来说事儿?”

“标下不敢!”丁汝昌实在是这么想的,然而哪里肯承认?连忙站起身来回话。

关卓凡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才微笑着说道:“不怕打仗,想立功,这是好事。有这样的士气,有这样的决心,长毛哪有打不平的?可是咱们做事情,不能顾头不顾尾,我且问你,咱们的人、钱、枪,都是从哪里来的?”

“都是……在上海这里来的。”

“不错!上海是什么地方?是咱们轩军的老巢,是我关三的大本营。区区一个昆山,一个苏州,打得下来固然好,打不下来又能怎样?无非是重新再来一遍。可是上海若有什么闪失,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所以我当然要拿最好的部队,守住这一块地方,看住这个家!”关卓凡拖慢了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么,现在是谁在守上海啊?”

“标下懂了!”丁汝昌激动地站起来,啪的行了一个军礼。

关卓凡微微颌首,脸色转为郑重,凝视着丁汝昌,一字一句地说道:“汝昌,你要明白,从你在武昌上船的那一天起,我待你,就与张勇和伊克桑,一般无二。”

“标下明白,”丁汝昌低声说道,“汝昌愿效死力!”

这一节说通了,关卓凡就要交待另外一件事了。他把丁汝昌留在上海,其实是还有要紧的事,要交给他办。

“汝昌,你原来在长毛的水师里面,一共待过三年?”

“……是。”丁汝昌迟疑着说。这是他最忌讳的一段过往,为了这个缘故,把名字都改了,却不知大帅为何这个时候忽然提起?

“你从营里和那几艘汽船上,挑上百来号人,最好是有些经验,学东西快的。”

“是。”丁汝昌复述了一遍,问道:“不知老总要让他们做什么?”

“美国人在吴淞口,一直泊有两艘炮舰,勇敢号和独立号,是由一位叫做辛格尔顿的海军提督率领。我通过美国领事查尔斯,已经跟他说好了,准予你们轮班上船,由你带领,学习西洋兵舰的操控和战斗之法。”

有这样的事?爱船如命的丁汝昌双眼放出光来,又惊又喜,不知美国人为何变得这样大方。

关卓凡看出了他的疑问,微微一笑,说道:“上回华尔成婚,你当我那五万两银子,是白捐的么?”

原来如此!华尔“大婚”的那一天,关卓凡曾经向美国政府,捐赠了五万两白银,当时举座愕然,谁曾想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丁汝昌把大帅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解开了这个谜团,却又有一个新的疑问。

“老总,”他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就算学会了,咱们……也还没有自己的船。”

“要想学会,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谈何容易?只是先尽力熟悉熟悉罢了。至于咱们自己的船……”关卓凡闲闲地说,“现在固然还没有,等到年底,说不定就有了。”

大帅说有,那自然会有!而且看大帅的意思,如果有了船,是要交给自己来统带。想到自己居然有可能去指挥一艘西洋兵舰,丁汝昌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请大帅放心,标下一定把西洋兵舰的窍门学会它!”

这句话说完,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才又问道:“还要请大帅的示,大帅拔营去打苏州,那么上海一旦有事,城里是由哪一位来主持?”

“照道理说,我打到哪里,卞先生的电报线就会架到哪里。不过虽说如此,总还有缓不济急的时候……”关卓凡点点头说道,“你问得好。我不在的时候,我的藩司衙门,由赵景贤坐衙视事!”

(三更在晚上八点左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