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保不住了——李鸿章已经出奏了。” 关卓凡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我直说吧,他抚台大人想从上海把这一块肉挖走,那是做梦。”

听关卓凡这样一说,杨坊也是豪气顿生,摇摇头说道:“逸轩,既然是这件事,那更要我自己来花钱了,何须动用到轩军粮台的钱?不瞒你说,我再不济,一二十万银子,还是随时可以拿得出来。”

这五万两,关卓凡有所铺排。其中的两万,准备交给许庚身来分派,另外一万,准备送给安德海。这两笔钱,他打算让张顺带着,坐下午的船,走水路由天津回京。

“启翁,军机上和宫里,我自有路子,归我来办。不过总要找个人,向上面保一保启翁,这件事,我不能出面,须得另外找人。“

“逸轩,我听你吩咐,你说该找哪个?”

“河道上有一位何参将,现在正在上海。这个人是吴制军的妻弟,人也还可靠,我来安排一下,让你跟他去接头。”

“逸轩,你的意思是……”杨坊似有所悟地说。

“漕运总督吴棠,”关卓凡点点头,说道,“咱们花两万银子,买他一个密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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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庚身和安德海那里花钱,自然是为杨坊铺路,但他们平时是在京里,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替杨坊说话,必须得有一个人,先从地方上把杨坊的名字报到京里。有了这样一个由头,许庚身和安德海,才好施展。

清制,地方大员为了叙录有功人员,或者推荐有特殊才能的人员,可以采取向朝廷保举的方式,分为明保和密保两种。

同样有一个保字,但分量却大不相同!明保是循例保举,交吏部审议记档,密保却是直递军机处,由军机大臣阅过密存,算是一种特重的保荐。

在关卓凡来说,现在还不到跟李鸿章翻脸的时候,尤其是李鸿章身后还站着一个曾国藩,更是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他自己,不方便出面保举,否则不但容易引起正面的冲突,而且怕启动李鸿章的猜疑,危及到辛辛苦苦埋下的黄海清这条内线。

然而找人就找人,何以非得找驻节扬州的漕运总督吴棠呢?对于杨坊的这个疑问,关卓凡有一个说法。

“启翁,吴仲宣这个人,不知你打过交道没有?”

“当年因为办小刀会的案子,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杨坊回忆道,“那时他还是清河县令,官声似乎也平常,官运也不怎么好。直到这两年,不知怎么忽然红了,擢了江宁布政使,又署了漕督。”

“这里面,当然有个缘故。”关卓凡笑着说,“启翁,你只当做轶闻来听——”

那还是吴棠任清河县令的时候,他的一位故交,湖南道员刘启光去了世,长子扶棺回籍。丧船抵达清河县地界时,派人上岸向他通报。吴棠得信后,立即派长随带了三百两白银作为赙仪,去船上送给刘启光的儿子。

长随来到码头,看见一艘丧船停在那儿,上前一问,果是某道员之灵,便呈上三百两白银作为祭礼。然而船上接银子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