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

恭王听了,亦有匪夷所思之感,同时也总算把关卓凡的这一番起跌,背后的原因弄清楚了。

“小安子的本事,越来越大了。(yimixs)•(cc)” 恭王把玩着手里的一对老红玛瑙狮子球,若有所思地说,“就为了园子的事儿?⒅([一米小_说])⒅『来[一米小_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yimixs)•(cc)”

“回王爷的话,虽说都是园子,分量却大不相同。”文锡陪着笑说道,“若是修圆明园,那花的银子可就海了去了。这里头的好处太大,也难怪小安子要动心思。”

“好处太大,他动的心思,却也不小,居然还想着联络我这条线上的人。”恭王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看着宝鋆,“佩蘅,你怎么看?”

“终归是要听六爷的意旨,若论我的一点小见识么……”宝鋆在恭王面前,说话没有什么顾忌,“前些日子,他不是才跟六爷闹了一阵子纠纷?虽然不曾破了脸,从前的情分到底淡了。依我看,咱们不必去害他,也不必去助他,两不相帮也就是了,全当没有这一回事。”

宝鋆所说的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关卓凡。恭王听了,沉思片刻,脸色渐渐转为郑重,把手里的狮子球向桌上一放,坐直了身子,双手将膝上的袍褂掸了掸,这才开口。

“本朝开国以来,即有祖制,禁绝太监干政。圣祖、世宗、高宗三朝,凡一百三十四年,太监敢有一句话论及时事,更是立诛不赦。我跟关逸轩的纠纷,乃是私争,现在宦官乱政,乃是国事!一个猪狗不如的阉人,希图中饱,就敢构陷国家大臣?”恭王说到这里,已是声色俱厉,“这个小安子,死有余辜!”

恭王的一席话,让宝鋆先是愕然,继而感叹不已——这样的气度,当得起国家亲王这几个字。

感叹过后,就要办事了。按照恭王的意思,这个小安子跋扈已久,非得找个人,狠狠参他一本不可。这不仅是基于大义,而且亦有一层很微妙的含义在里面——安德海表露了拉拢恭王一系的意思,反而逼得恭王这边不能不上这一道弹章,明明白白地划清界限,不管将来结果怎么样,都先替自己立稳地步。

这当然是安德海弄巧成拙的地方,不过参归参,参到哪一步,是大有学问的事情。

“六爷,有句话,我不能不说,”宝鋆直率地提了一个看法,“打狗还要看主人面。”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可以意会。安德海毕竟是慈禧太后的人,如果话说得没有分寸,伤及太后的面子。会过犹不及。

“话还是要说透。不过可以不必指名道姓。”恭王说道。“西边儿是聪明人,让她能听懂就成。”

“那得找个好文笔。”宝鋆思索着说。

“要说好文笔,我看你那个门生,林铁山,就挺合适的。”

林铁山是都察院的御史,亦是恭系的一支健笔,不大喜欢做四平八稳的文章,最喜搏击。号称“铁汉”。由他来出这篇弹章,果然是合适的人选。

*

宝鋆回到自己府里,先叫账房去查一查,年下致送节敬的单子上,给林铁山的那一份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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