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必得换上玻璃了!”

慈禧不说话,一根葱管般的纤指,下意识地在关卓凡的胸膛上轻轻地点着,显然在做激烈的思索。

又过了好一会儿,慈禧说道:“你说下去,我听着呢。”

“是。先说国内,洪杨这场大乱子,赖太后宵旰忧勤,指挥机宜,总算平定了。但有两个后果,却是不可避免的:一个是旗人的无用,再也盖不住了;一个是地方上,汉人的势力坐大了。太后请留意,江南江北,遍布要津的,不仅仅是湘系、淮系。臣在江苏、山东等地,也不能不用汉人——就是广东的丁世杰,其实也是‘汉军’。”

慈禧心中微动:这番话,关卓凡是把自己也“放”了进去,真正是不避嫌疑,忠诚可感!

这个时候,那根在关卓凡胸膛上点动着的手指,刚刚好碰到了关卓凡的手,于是握住,轻轻一捏,说道:“你说的很是——别人再也不能说的这么明白透彻!朝廷也在防微杜渐,免得将来尾大不掉!”

这类动作,慈禧是很少做的,关卓凡心中一荡,反过来握住了御姐的柔夷,放到嘴边,轻轻地吻着,说道:“臣谢太后奖谕——太后圣明!”

慈禧格格娇笑,说道:“别闹……痒!”

关卓凡放下了御姐的手儿,正容说道:“臣有一句肺腑之言,还请太后鉴纳:朝廷收权,只能从地方收到中央,却不能从汉人收到满人手里!”

慈禧沉默片刻,说道:“我晓得你的意思:既然要靠人家办事,就不能不给人家权力。这个情形,中央、地方,其实都是一样的。唉,说到底,总是咱们旗人自己不争气!”

叹了口气,用很不甘心的语气说道:“那班‘旗下大爷’,难道就真的不能振作起来?就像……就像老七办的那个‘神机营’,外边都当笑话说,什么‘见贼要跑,雇替要早,进营要少’——我在宫里面,都晓得了!”

说到这儿,突然灵光一闪,得了一个主意,轻轻拍了关卓凡一下,兴奋地说道:“不如把神机营给你!你能不能够把他们练出来?”

这——

关卓凡说道:“太后信任之专,臣感激得很。可是,如此一来,置七爷于何地?他的面子,不能不顾。再有,若把神机营交给臣,臣虽未必不能‘练’他们出来,但是,第一,底子不好,就是事倍功半的事情,多花几倍的精力饷械,所费多,所得少,实在不是生意经——真能练出来也罢了,就怕一路汰弱留强,到了最后,无人可用了!”

“第二,等到臣真的把神机营练出来了,大约能得罪的人,都已经得罪完了。”

最后这句话,见得极深。旗务之难办、甚至是不可办,根子在哪里,说的虽然委婉,但极为通透了。

慈禧嘿然不语,过了半响,说道:“你‘买断旗龄’的‘试点’,倒是办得不错。”

言下之意,是说“买断旗龄”这种原先以为难于上青天的事情都能办成,为什么神机营就一定练不出来?

关卓凡说道:“圣明不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