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说道:“你说到——嗯,‘这还不算最可虑的’……”

说到这儿,丽贵太妃自己,心里先大大一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还会……有什么别的麻烦事儿吗?”

就这么一小会儿,荣安公主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说道:“会有的!皇上以为,他是古往今来,第一位有不跪之臣的皇帝——他认为,这个事儿,都得怪当政的人,不能够拒绝洋人公使觐见的请求!”

丽贵太妃呆了一呆,突然间反应过来,低低地一声惊呼:“‘当政的人’——那不就是‘他’?”

荣安公主脸上微微一红,轻轻地说了声“是”。

丽贵太妃满脸的忧色,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顿了一顿,说道:“要不要跟太后说一声……”

话未说完,荣安公主已经在微微摇头了,丽贵太妃自己也摇了摇头——这么做是不可以的。

这个“太后”,当然是母后皇太后。丽贵太妃母女都晓得,母后皇太后绝没有叫小皇帝“洗心革面”的本事,这个事儿,一定会闹到圣母皇太后那里去。

圣母皇太后绝不会对小皇帝“春风化雨”,一定是劈头盖脸一顿好骂。小皇帝嘴上唯唯,心里必定不服,势必迁怒于告他黑状的丽贵太妃母女,荣安公主和小皇帝一向亲密的姐弟关系,势必大生裂隙,从此反目都不是不可能的。

小皇帝心里面扎上了这根刺儿,待他成人亲政了,这“离间皇上母子”的罪名,可是承受不起。

还有,这个事儿闹开来,徐桐一定会被牵扯进来,被黜出弘德殿也不稀奇。徐桐是帝师,算是“重臣”,那么,此事引起的风波,就不止于后宫,必会延及前朝,最后能闹到多大,如何收场,谁也不晓得了。

不论丽贵太妃母女是对是错,一句“后宫干政”,就受不了了。

刚刚明发了“栓婚”的懿旨,绝不能自寻这样子的烦恼,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给“他”添乱子。

荣安公主沉吟着说道:“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可是,这个事儿,应该……叫……‘他’知道。”

说到那个“他”字,脸上更红了,声音已是细如蚊蝇。

不过,丽贵太妃还是听清楚了。

“啊,对……可是……”

丽贵太妃正在踌躇,荣安公主又说道:“皇上能有这个糊涂想头,都是那个徐桐挑唆的!整个上午,就姓徐的一个人的功课,‘相机进言’,真是方便不过!”

荣安公主曾经教训小皇帝:“倭师傅、徐师傅他们,你就算在背后。也不好直接叫名字的。”可是。现在她自己不但直呼徐桐之名。还以“姓徐的”谓之,说到“真是方便不过”一句,简直有点儿咬牙切齿了。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些疑惑,徐桐固然是道学,可是,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且朝廷早已经定案了的。凭他一个人,就敢对着皇上,大放厥词?”

丽贵太妃大大地打了个突:“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