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先见之明。

官军经过休整,士腾马饱,进抵肃州的时候,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左宗棠、展东禄、刘锦棠等经过研议,认为不宜同时进攻肃州、塔儿湾,但必须切断肃州、塔儿湾的联系。官军先占据了肃州和塔儿湾之间的毛目城,深沟高垒,然后,以毛目城为中心,轩军骑兵营和雷正绾部马队,两只骑兵部队,在肃州和塔儿湾之间游走,相互呼应,肃州、塔儿湾的回匪,若有相互靠拢的动作,立即予以截击。

布置完毕,官军开始一个一个清理肃州外围的堡寨,肃州回匪在城外筑堡寨一百有余,旬月之内,尽数残破,肃州成为孤城。

期间,肃州城内回匪,数度开城来攻,皆为官军所拒。白彦虎自塔儿湾出兵呼应,但无论如何,过不了毛目城这一关,几次都是在毛目城下缠斗之时,被官军的骑兵抄了后路,损失惨重。

肃州、塔儿湾,咫尺天涯,却始终可望不可即。

官军终于完成了对肃州的合围,调集大炮,开始对城内进行不间断的炮击,并仿进攻金积堡例,筑起了和城墙等高的炮台,整个肃州城,都进入了拿破仑炮的射界。

看着肃州城的土墙,一点点在炮火中坍塌,白彦虎情知大势已去,留在肃州,不但不能再有任何作为,官军攻下肃州,转头进攻塔儿湾,自己手下这两千陕回残部,必定全军覆没,绝无侥幸之理。

于是白天先布疑阵,晚上悄悄衔枚出堡,在肃州方向震天的喊杀声中,经文殊山,间道嘉峪关,由敦煌奔哈密。

官军倒没有想到白彦虎说走就走,待发觉塔儿湾已成空堡的时候,白彦虎已经出关了。此时若是急追,未必就追不上,可是一定会影响肃州这边的兵力布置,只索罢了。

肃州城内回匪,十分顽强,冒着连天炮火,城墙随坍随垒,但垒砌的速度,毕竟赶不上坍塌的速度,形势愈来愈是不妙。

马文禄无奈,派人诣官军大营“求抚”,表示愿意“从戎出塞以赎罪”。

这个话,未必是缓兵之计,诸将有的认为可以接受,有的认为回匪军心已乱,士气已竭,如果不受降,就该发动总攻,一举拿下肃州城。

展东禄说,肃州是关陇回匪的最后一个堡垒,就算马文禄真心请降,可如若接受了他的条件,放其出关,则靖定关陇的大功勋,似乎不大好算做……“全功”?肃州回匪已成砧上鱼肉,吞下肚子,早两天、晚两天的事儿,在此紧要关头,何必另生枝节?

再者,肃州回匪,“军心已乱”大约是事实,“士气已竭”则未必,此时大举仰攻,我军损伤必大。这个,攻打金积堡的时候,洪乐堡一役,可谓前车之鉴。

轩军攻破洪乐堡之时,堡内回匪在堡内各处点起火来,然后纷纷手刃自己的眷属,再解衣赤膊,狂吼大叫,冲向官军。未死在亲人刀下的老弱妇孺,许多人宁肯投水蹈火,也不投降。整个洪乐堡,几乎死无孑类。

战后,洪乐堡断瓦残垣,一片焦土。

轩军在洪乐堡一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