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恭亲王昨儿个已经回到城内了。”

“啊, 这个,倒真是巧……”

事实上,这个,不是什么“巧”。

关卓凡看了一眼摆放在角落里的大自鸣钟,说道:“回太后,时辰差不多了,住的近的亲贵、军机,大约已经快到了,臣……去军机处等候他们。”

“啊?哦,对,对,你去吧。”

第一个到的,就是恭王,他和关卓凡见了面,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两只手抓住关卓凡的两只手,用力的握了一握。

第二个到的,是钟王,他是明显被吓到了,清秀的面孔上,神情恍惚。

军机处里,虽然有恭王和关卓凡两位哥哥,但这个场合,不能请安,不能问好,他对着恭王和关卓凡,默默地呵了呵腰,在角落里寻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一声不吭。

很快,睿亲王仁寿、庄亲王奕仁、怡亲王载敦、郑亲王承志、礼亲王世铎、豫亲王本格,以及科尔沁亲王伯彦讷谟诂,都到了,四个大军机,文祥、曹毓瑛、许庚身、郭嵩焘也到了。

屋子里挤满了人,灯光昏暗,人们小声地交头接耳,气氛十分压抑。

最后一个到的,是醇王,他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嗐!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儿!”

恭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瞎嚷嚷什么?什么叫‘这档子事儿’?这是‘喜事儿’!”

醇王立刻收声。

不过,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真正的“喜事儿”,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实在是难为了一班亲贵重臣。如丧考妣是不行的,欢天喜地更加不行,屋子里,人人都觉得别人脸上的神情,古怪难看,却不晓得,自己的神情,在别人眼中,一样是古怪难看。

尤其是怡亲王载敦、郑亲王承志、礼亲王世铎、豫亲王本格四个。

这四位,有的是“罪余之家”,如怡亲王载敦、郑亲王承志;有的年纪轻,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大风浪,如礼亲王世铎、豫亲王本格。他们身上,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职分,也从来没有办过什么像样的差,与政治中枢,一向隔膜,别的人,进宫之前,大都由传旨的太监口中,得知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四个,却是一无所知——既没有人巴结他们,他们自己也不敢问。

可是,宫门下钥之后,传召外臣,体例所无,必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才会这么做!不晓得这个“天大的事情”,是出在宫里边儿,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单是想一想,就差点儿要晕了过去!

因此,紧紧地揪着心,微微地打着哆嗦,进了宫。

一进宫,眼睛瞪大了,宫里居然在张灯结彩——什么情况?

有什么喜事儿吗?

不对啊!

见到的每一个人——值班的官员、太监、苏拉,人人脸上的神情,都像死了老子娘似的。

这才知道,皇上“出天花”了。

果然是“天大的事情”!

虽然,这个事儿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