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话,先生尽管说!”

“咱们如果真这么做了,” 刘宝第庄容说道,“且不说朝野上下,会不会有人目王爷出尔反尔,以致害损王爷的盛誉;也不说咱们是不是真能替‘西边儿’洗刷干净——这个事儿,朝野坊间,谣传纷啄,诡异难明,咱们手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

“呃,也是……”

“还有,”刘宝第说道,“天津那边儿的情形,咱们两眼一抹黑;反过来也是一样——天津那边儿,也不晓得知不知道北京这边儿的情形?甚至,大行皇帝龙驭上宾的消息,‘西边儿’到底收到了没有?”

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这些,全在关某人一人掌握之中!咱们和‘西边儿’,彼此根本不能联络,谈何‘联手’?”

“呃,是……”

“何况,”刘宝第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疏不间亲!”

微微一顿,“这四个字,我说的并不十分准确,其实,要论‘亲’,七福晋是‘西边儿’的胞妹,王爷和‘西边儿’,才是正经的亲戚。可是,王爷有什么不明白的?以‘西边儿’和关某人的目下的关系——”

说到这儿,冷冷一笑:“就是她自己个儿的娘老子,大约也亲不过姓关的去的!”

醇王默然。

慈禧和关卓凡的暧昧传闻,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醇王此人,本性还是忠厚的,内心深处,既不愿意相信真有此事,别人也就不敢在他这儿深谈此事,刘宝第这种尖锐刻薄的口吻,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最关键的是,”刘宝第说道,“‘西边儿’下来,对王爷,只有好处——而且是大大的好处,没有坏处!”

“哦?”醇王精神一振,“这……请道其详!”

“道理其实很简单,”刘宝第说道,“‘西边儿’若还在‘上头’,只会信用轩邸一人,什么时候轮得到王爷出头?”

这倒是实情,而且,原因也不止于慈禧“只会信用轩邸一人”。

慈禧对醇王这个小叔子兼妹夫,一向是看不起的,慈安还肯和这个小叔子敷衍,慈禧连敷衍都不肯敷衍,有时候训起醇王来,因为有一层“妹夫”的因素在,更拿他当“自己人”,因此也就更加的不客气,那个态度,同恭王训斥弟弟,也差不了多少。

若指着慈禧延醇王入中枢,确实是……呃,不大容易的。

“‘西边儿’若下来,”刘宝第继续侃侃而谈,“‘上头’就只剩‘东边儿’一个人了,‘东边儿’自然也是信用关某人的,可是,嘿嘿,同‘西边儿’的情形,毕竟不同!”

嘿嘿,刘宝第、醇王都不晓得的是,现在,这个“情形”,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

“还有,”刘宝第说道,‘东边儿’是没有本事自己个儿处理政事的,必定都得托付给枢府,则中枢必然权重——“

顿了一顿,“仁、宣一系,既然选不出嗣皇帝了,那么,就得求之于‘远支’,王爷想,‘远支’的做了皇帝,仁、宣一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