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和大宗的‘本夫’,到底有何区别?”

宝廷急道:“王爷,这还用说嘛……”

“竹坡,”关卓凡摆了摆手,“你容我把话说完。”

宝廷只好收声了。

“我不敢乱天下人之心,”关卓凡的脸上,波澜不惊,“亦不敢塞天下人之口,只好——”

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内阁大堂内,雅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人人屏息以待。

“从即日起——不,从即时起,”关卓凡的声音不大,但清清楚楚,“我自请开去一切差使,退归藩邸——诸公,咱们再见了。”

“轰”的一下,内阁大堂,炸了!

“王爷,不可!”

“逸轩,不可!”

好几个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失声惊呼——包括文祥、曹毓瑛、许庚身、郭嵩焘、睿王、伯王以及阎敬铭。

其余人等,亦乱作一团。

有的目瞪口呆,有的面色惨白,有的口中“啊,啊”连声,却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更有人眼前一黑,险些就晕了过去。

真的来了!

暴风雨来了!

大政潮来了!

且来的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如此叫人措手不及!

武英殿大学士朱凤标有些重听,犹以为自己听错了,抓住身旁的文渊阁大学士瑞常的手,连声问道:“什么?什么?”

大学士讲究的是“宰相风度”,在国家最重要的会议上,一位大学士,抓住另外一位大学士的手,连声发问,这是十分“失仪”的举动。可是,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朱风标自己固然顾不上,被抓住了手“逼问”的瑞常也顾不上。

瑞常张口结舌,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朱凤标——他发现,把轩亲王的话重复一遍,实在是……太困难了!

关卓凡已迈步向外走去。

文祥真的急了,跨前一步,一伸手,扯住了关卓凡的袖子:“王爷,不可!”

关卓凡回过身,轻轻的拨开了文祥的手,点了点头,说道:“博川,好意心领——好自为之吧。”

说罢,继续向前走去。

文祥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只手伸到半途,呆呆的定住了。

伯王双臂一张,拦住了关卓凡的去路,大声说道:“逸轩!老七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这哪里还像个国家亲王的样子?”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胡闹”的那一位,“不像个国家郡王的样子”啦。

关卓凡苦笑说道:“伯彦,若论摔跤,我可比你不过——你不要叫我难做。”

伯王并不能真用蛮力阻拦关卓凡,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绕过了自己。

其余的人,再没有敢对关卓凡“动手动脚”的了,满堂亲贵重臣,大眼瞪小眼,眼看着轩亲王出了内阁大堂,一路去了。

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