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之时,大家子本就讲究“食不语”,这下子,气氛愈加沉闷了。

用过了膳,醇王福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侍女们晓得福晋和王爷有梯己话要说,赶紧退了出去。

醇王福晋用手帕掩着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放下手帕,轻轻的吸了口气,一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样子,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逸轩遇刺,是不是……你做的?”

吃饭的时候,醇王福晋的样子,已经叫醇王不大高兴了——那么多侍女在边儿上看着,你给我掉脸子,什么意思嘛!

还有,他也不晓得,自己又哪里招惹了她——我这不是过“里边儿”来了嘛!

不过,他强自抑制,尽量做出安之若素的样子,希望饭后夫妻独处之时,福晋可以缓过这个劲儿来。

可是,醇王福晋这句话问出来,醇王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冷冷的说道:“是我做的怎么样?不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醇王福晋一下子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像不认识醇王似的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吃力的说道:“这么说,真的……真的是……你做的?”

这个误会闹大了。

但是,醇王根本不想辩解,原本要“抚慰”醇王福晋的心思和**,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重重的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

醇王福晋并没有听出醇王话中的微妙处来,她呆了半响,惨然说道:“你……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些什么呀?你这不是……失心疯了么?”

醇王心里的火儿,一拱一拱的向上窜,但是,没有说话。

“我……”醇王福晋的眼泪,流了下来,“亏我还在母后皇太后面前,拼了命地替你分辨……想不到……”

醇王再也坐不住了,他“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想不到?再过两天,还有你想不到的事儿呢!”

说罢,抬脚就走,摔门而去。

晚上,醇王自然又“安置”在了外书房。

和福晋的这一架,固然吵得扫兴,但并没有对醇王的情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女人嘛,胆小怕事,想过安生日子,哭哭啼啼几声,没啥大不了的!哼,等到我“定倾扶危,重整乾坤”,看她要不要“瞻仰”我!

没过多久,和福晋的小小龃龉,就被醇王抛到爪哇国去了。

上床之后,天降大任、使命加身的兴奋,依然烧灼着他,辗转反侧,直到过了午正,才朦胧睡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醇王被外边儿的动静吵醒了。

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之中,窗户纸上,火光跃动;窗外脚步纷沓,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奔来跑去?间或有人发出一两声惊叫,但都非常短促,好像,叫声一出口,就被什么力量塞了回去似的。

醇王清醒过来了,他坐起身来,高声说道:“起反了还是走水了?还给不给人睡觉了?来人呀!”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