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太后的吩咐,我都该肃立倾听的,不然就太不恭敬了!”

孟敬忠滞了一滞,颇有点儿手足无措,可是,见七福晋毫无坐下去的意思,只好说道:“主子说,她明儿个下午有空儿,如果七福晋也有空儿的话,就进宫陪她说说话吧!”

七福晋的身子,明显的颤了一颤,说话的声音,也有一点儿发抖了:“谢母后皇太后!母后皇太后许我进宫谢恩,我……”

说到这儿,眼中泛出泪花,哽住了。

孟敬忠是个太监,在七福晋面前,身份十分尴尬,无从劝解开慰,愈加的手足无措了。

幸好,七福晋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舒了口气,缓过了劲儿,说道:“唉,我这个样子,可是‘失仪’了——叫孟总管见笑了!”

“呃……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母后皇太后的恩典,”七福晋说道,“真正是天高地厚!我这一辈子,不晓得拿什么来报答?只好给她老人家,多磕几个头,多念几本经,****夜夜,诚心默祷,恭祝她老人家,福泽无穷,万寿无疆!”

这一段话,基本上发自七福晋的内心,并非纯粹的“奉圣”的套话。

恭王劝进,并代奕譞请罪兼劝进,虽然有把握救奕譞一命,但同时也做好了奕譞终生圈禁的准备。而且,不能排除圈禁的地点,就是宗人府的“空房”。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仿奕誴例,圈禁在一个条件稍好些的地方,保证最基本的生活所需。

最乐观的预计,是赶出太平湖府邸,另寻一个两、三进的宅子,软禁起来。

不过,谁都承认,这个可能性不大,“上头”恐怕不会这么大方。

至于黜出玉牒,籍没一切家产,自然是题中应有之义,任何人——恭王、文祥以及七福晋,在这上头,谁都没有起过任何侥幸的心思。

未曾想,虽然剥去了一切爵衔,但是,却不仅保留了宗籍,更发还了家产——其中还包括了太平湖的府邸。

谋刺、矫诏、造逆,如此的“逢赦不赦”,所得的处罚,不过一个“回府读书思过,未奉明诏,跬步不许出府门”而已!

真正是意外之喜中的意外之喜!

回府的当天晚上,奕譞两夫妻抱头痛哭。

对着爱妻,奕譞泣不成声、语不成调的说了无数感激天恩、痛悔自责的话。

“上头”对奕譞的恩典,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天高地厚”了,不过,尚不止于此。

还有七福晋的“福晋”两个字。

叶赫那拉.婉贞,之所以被封做“福晋”,是因为她的丈夫爱新觉罗.奕譞被封做了醇郡王,奕譞被革去一切爵衔后,婉贞的“福晋”,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理所当然,不能再继续保有了。

不过,这个“福晋”之失,并非自动发生,因为当初是朝廷明旨诰封的,也得朝廷来明旨革除。

譬如,雍正朝世宗、胤禩兄弟相残,胤禩沦为阶下囚之后,胤禩本人,被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