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这十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不管今天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要抖擞精神,迎接挑战!

我是圣母皇太后,是慈禧皇太后!

我是叶赫那拉.杏贞。

还有,无论如何,我的手上,握着一张最有力的筹码。

挑战如期而至。

传午膳的时候,玉儿原本颇有些担心,圣母皇太后会因为没有心思而没有胃口,可是,出乎她的意料,慈禧不但饭量正常,而且进的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看上去,实在不大像过不多久,就要和“北京来人” 重逢的样子。

玉儿心中欣慰,不过,她自然是不晓得,此时此刻,圣母皇太后心中波澜起伏,入口的珍馐,其实全然不辨滋味,不晓得花了多大的气力,才叫旁人看上去一切如常?

如果李莲英在场,已经知晓内情的他,一定反倒会更加担心:反常的宁静和沉闷,是否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无声的蓄力?

残膳撤下,刚刚上了茶,胡氏便进来了,满脸堆笑,却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启禀圣母皇太后,” 胡氏请过了安,微微的喘着气儿,“大喜!轩亲王到了!”

一旁侍立的玉儿,不由轻轻的“哎哟”了一声,欣然色喜。

慈禧心中猛地一跳,然而,她却轻轻的抿了口茶,然后合上了碗盖,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哦?到了哪儿啦?”

胡氏微微一愣,说道:“回太后,刚进园子。”

“我知道了,”慈禧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

胡氏有些摸不着头脑,讪讪的退了出去。

胡氏一出门,慈禧立即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向外看去。

触目所及,不由自主,浑身一颤。

紧接着,鼻酸眼热,视线便模糊了。

青铜“水法”之前,两架西洋马车并列,一身戎装的关卓凡,站在车旁,长身颀立。

这个……冤家!

慈禧的脑海中,跳出的第一个词儿,就是“冤家”二字。

最近几个月,她努力振作,摆脱“产前忧郁症”的威胁,但没有人晓得——包括楠本稻在内,表面上恢复如常的圣母皇太后,其实几乎天天都在对这个“冤家”的怨怼中度过,有时候,慈禧想起关卓凡,简直有衔之次骨的感觉,真是恨不得“杀千刀”了!

可是,连慈禧自己也没有想到,一见到这个“冤家”的人,心头狂潮骤起,几乎就将之前对他的种种咬牙切齿,冲的七零八落,差一点儿,就“拿捏不住”了!

不过,她毕竟是慈禧,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圣母皇太后。

她极迅速的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警告自己:镇定!

头脑一清醒,一个疑问便出来了:关卓凡自然是骑马的,那,怎么会有两架车子?不是说,关卓凡和七福晋先过来,“东边儿”后过来吗?难道……

再一细看,第一架车子的车门,已经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