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绞两条热毛巾过来”, 玉儿答了“是”,正要转身出去,关卓凡补充了一句:“对了,请楠本先生过来一趟——替圣母皇太后把一把脉。”

玉儿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关卓凡的用意,答了声“是”,出去了。

过不多时,玉儿就和楠本稻一起回来了。

关卓凡眼前一亮。

楠本稻穿的,不是和服,不是洋装,而是旗装。月白撒花的袍子,水绿掐金的马甲,肃净之中,透着淡淡的柔媚。加上肤白如雪,栗发如云,双眸碧如晴空,一眼看过去,便生惊艳之感。

不过,关卓凡留意到,楠本稻的月白袍子里面,是衬裙,不是衬裤,这个,就不是旗女的打扮,而是汉女的打扮了。

这是楠本稻到中国之后,关卓凡和她的第二次见面。

来天津之前,楠本稻一直住在上海。不过,关卓凡到上海“巡阅”加“省亲”的时候,她刚好去了荷兰,同生父西博尔德团聚,关卓凡只见到了她的女儿楠本高子;上一回两人见面,还是十个月前,关卓凡送慈禧到天津“静修祈福”,楠本稻奉招到天津为圣母皇太后“请脉”——那一次,也是楠本稻到中国后,关卓凡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楠本稻拎着一个小小的皮箱,她放下皮箱,向关卓凡福了一福,关卓凡点了点头,二人都未说话。

行过了礼,楠本稻便拎起皮箱,再向关卓凡微微颔首致意,然后,跟着玉儿,进入了寝卧的里间,留下关卓凡一个人在寝卧的外间等候。

慈禧哭得容颜惨淡,鬓发蓬乱,玉儿替她抹净了脸,重新梳拢了头发,又换过了一件袍子——原来的那件袍子,胸襟、袖口,都被泪水湿透了,穿不得了。

都拾掇清爽了,楠本稻上前,替慈禧把了脉,又打开小皮箱,取出听诊器,前胸后背,替慈禧细细的“听诊”。

前前后后折腾了差不多两刻钟,玉儿和楠本稻才从里间出来。

“启禀王爷,”楠本稻轻声说道,“圣母皇太后只是情绪激动,没有什么妨碍的,王爷放心好了。”

她的汉语,已经非常纯正,听不出任何口音了。

关卓凡微微舒了口气,说道:“好,先生费心了。”

楠本稻和玉儿两个,福了一福,正待退出,楠本稻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哦,对了,王爷臂上的伤,差不多到了该换药的时候了,入觐之后,请王爷派人传我,我来替王爷换药。”

关卓凡微微一怔。

他其实是带了医生随行的,倒不为他自己,而是此次天津之行,还有母后皇太后和七福晋,必须事事周全。不过,正因如此,医生没有跟着他,而是跟着后头的慈安。关卓凡原本打算,从官港行宫出来后,回小站军营换药的,不想楠本稻主动提了出来,这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图林他们给她打了招呼?

“那……就有劳先生了。”

“不敢当,”楠本稻微微颔首,“这原是我的本分。”

由始至终,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