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到……哼,这个‘老爷、太太’的头上!”

“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吧?关键是——减下来的那一块儿,有人给填上去了!”

宝鋆“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老文他们说,”宝燏愁眉苦脸的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大紧张,想着费用减少了,供奉自然也就跟着少了,时间稍长,就算‘上头’撑得住,宫里头别的人,太监、宫女,还有……文宗皇帝留下来的几个妃嫔,也必定是受不了的,抱怨一多,‘上头’的耳朵,又不背,这个……自然而然,就一切恢复如常了——”

顿了顿,“可是,谁晓得,人家另有路子呢!轩军的粮台、宫里的敬事房,两家直接接头,陈设服用、鸡鸭鱼肉、柴米油盐,源源不绝的就进来了!”

“结果——嘿,‘老爷、太太’那儿不必说了,就是几个‘姨太太’那儿,该有的、不该有的,不但没少,竟反倒比之前还要丰厚了!”

“宫里头上上下下,尤其是那几个‘姨太太’,哪个不在‘上头’跟前,可劲儿的……说这个的好话?”

说到“这个”的时候,又比了个“三”的手势。

“唉,你说,叫内务府的人,到哪儿说理儿去?”

“说什么理儿?”宝鋆说道,“内务府的人,本来就不占着理儿!”

“可是,”宝燏说道,“一支军队的粮台,直接往宫里边儿送东西,这又算什么理儿?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呀!不过,人家倒是振振有词的:先头不是有懿旨嘛,太后出巡,一切仪仗关防,皆由轩军办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一路上的供奉。所以,太后回銮,内廷有所需求,轩军也当效力。”

略略一顿,“哎,你说,这个‘所以’,是怎么‘所以’出来的?这两件事儿——一个太后出巡,一个内廷供奉,能搭在一起吗?”

“‘官字两张口’,”宝鋆微微一笑,“人家就是‘官’,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能有什么脾气?”

“现在,”宝燏垂头丧气的说道,“人家是‘说’都不必‘说’了——轩军干脆就住在宫里了,轩军的粮台,往宫里送多少东西,都是名正言顺的了!”

“名正言顺——你知道就好!”宝鋆说道,“人家现在是什么都过了明路了!什么都明正言顺了!内务府那帮子人,最好看清楚局面,别存什么糊涂心思,别打什么糊涂主意!你呢,有事儿没事儿的,也别总跟他们混在一起了!”

“有什么主意可打?”宝燏嘟囔着说道,“不过就是撞个木钟、求个人情罢了……还有,就是因为‘看清楚局面’了,才着急的呀!”

顿了一顿,“削减费用,就够糟糕的了,可是,老文他们说,还有更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什么呀?”

“老文他们说,‘国宾馆’的工程,就算不交给内务府,也该设一个‘国宾馆工程局’的,没有理由,叫‘颐和园工程局’来办‘国宾馆’的差使啊,这算什么?这个……很不对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