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了。”

“这倒是的,” 慈安微微一笑,“皇帝没有皇后,只有皇夫,‘母仪天下’什么的,又没法子指望皇夫,说不得,这件差使,只好我们姐儿仨来做了。”

皇帝“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和她的皇额娘,都没有发觉这个玩笑的不恰当处——拿“母仪”来开关卓凡的玩笑,没有什么所谓;但加上了“天下”,就不合适了。

皇后和皇夫,其实是不好比的——皇后于臣下,是君;皇夫于臣下呢,还是臣下。

皇夫神色自如的说道:“太后圣明!”

“‘旗头’是这个理儿,”慈安说道,“‘花盆底’,更加是这个理儿了?”

“是,太后圣明!”

顿了顿,关卓凡继续说道,“既然换了平底儿的鞋子,旗装的下摆,就不能不截短些,不然,裙裾拖地,行动不便。”

“嗯,也是,”慈安点了点头,“只是——”

一边儿说,一边儿打量着皇帝,“我瞅着,皇帝身上的衣裳,不仅截短了些,似乎……还收窄了些?”

“是啊,”这次回话的,是皇帝自个儿,“如果只截短,不收窄,样子就不大对了,瞅上去……就是个‘正方形’了。”

“‘正方形’?”

“就是个方块儿,”皇帝用手比划着,“四个边儿,都一般的长。”

慈安笑了,“那倒也是不至于……不过,也是的,只截短,不收窄,没那么好看。”

问题是,这个“好看”,带来了一个似乎非常严重的问题——

皇帝的腰身,隐约可见了。

正常的旗装,直上直下,是没有腰身的。

这就是前文提到的,因为大氅的遮掩,跪迎的王公大臣们没有发现的那个“微妙而重大的变化”。

有些事儿,慈安心里头是担心的,但有些话,既不能当着太监、宫女的面儿说,也不好当着皇帝的面儿说,只好暂时将“旗装”的话头打住了。

“这件首饰,倒是好看,”她看着皇帝发髻上的那只闪闪发亮的“王冠”,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这个发髻,不用簪子,不用扁方,就靠这么一件首饰箍着,牢靠么?”

“回皇额娘,”皇帝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并不是只靠这只‘发箍’箍着的,里头还有好多花样,也挺麻烦的,等皇额娘什么时候得闲了,我叫翠儿解了开来,重新结一次,给皇额娘瞅瞅。”

“行,”慈安微笑着说道,“那我就等着开眼界了。”

*

从钟粹宫出来,皇帝就该临御自个儿的寝宫了。

这是皇帝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临御乾清宫,隆重其事,不能走侧门,銮驾沿着来路,走过一整条东一长街,过日精门——乾清宫的东门而不入,出内左门入天街,右转,到了乾清门前。

乾清门左、中、右门皆洞开,銮驾自中门入,通过一条又长又宽、台基高达数尺的御道,御辇抬上丹陛,最后到达乾清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