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这么大的“运兵船”!岂不是……少说也有两、三千的兵?

大兵舰、运兵船、数千兵马……

君臣几人, 连同阮知方在内, 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惊恐,脑海中都在转着同样的两个字“问罪”?

难道,那个拉格朗迪埃尔说的,竟然是真的?

还有,船队中有一只运煤船

嗣德王和张庭桂两个,还不晓得运煤船跟着兵舰意味着什么,阮知方虽为文臣,却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算是个“知兵”的,他晓得,这意味着这支船队不对,其实应该叫做“舰队”了已经做好了长期驻扎甚至作战的准备。

他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可是,阮知方觉得不可索解的是,富浪沙人既有挑拨离间之意,如此一支“舰队”,本该大肆渲染,怎么会轻轻放过,在“禀帖”中不着一字呢?

难道,富浪沙人也不晓得,大清的钦使,带了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上路?

不对呀,那个拉格朗迪埃尔,明明在“禀帖”中说了,“特使已经上路了”啊!

如此大的一支队伍,是绝不可能收到口袋里的呀!

富浪沙人怎么会看不见呢?

怪了!

“你确定,”嗣德王声音颤抖,“真的是……大清的钦使?”

何佐臣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回陛下确定!我在千里镜中,看的很清楚,那条最大的兵舰上,挂了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呃,‘大清国钦差周莅属部四品京堂加按察使衔唐’”

“等等!”阮知方身子往前微微一探,好像发现了猎物似的,眼睛放出光来,“你是说‘唐’?哪个‘唐’?”

何佐臣微愕,“‘唐’唐宗宋祖的‘唐’啊!”

阮知方倏然转向嗣德王,“陛下,只怕真叫我猜着了这位钦使,只怕就是唐景崧!”

嗣德王迟疑的点了点头,不过,此刻,钦使是“唐景崧”还是“汤金颂”,已经不是他最关心的了,他关心的,是大兵舰,是运兵船,是数以千计的大清军队,是

那两个可怕的字眼问罪!

“还有,”何佐臣说道,“对方放了一条小船下来,派了个人,带了一个通译,上了岸,我见了”

嗣德王急不可耐,“他说什么?”

“也没说啥,”何佐臣说道,“就说大清的钦使到了,叫我跟‘上头’说一声,然后就回了大船,别的,呃,我也没敢多问……”

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那个人……说话倒是挺客气的。”

嗣德王心乱如麻,看向张、软两位大学士,“怎么办?”

张庭桂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阮知方亦默然,不过,他眉头紧蹙,目光闪烁,明显是在急速的转着念头。

何佐臣和胡威对视了一眼,然后试探着问道,“陛下,您看,京师的防务,要不要加强……”

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被阮知方打断了